别胡想。再说他要是报仇的擂台,那兵器架子上,不能用细锁练缠着。你看各种军刃,他们全有。可是你上台打拳要输给人家,你一挂火,就许过去抄家伙。人家为防备此事,才用锁练锁上。”何斌道:“我站在您身后。他们要再找我,那可别说我上去了。”刘荣说:“是啦吧。”

他叔侄在此说话,那台上的霍坤早已看见了,见那穿白之人,实在是个英雄样子。看他们二人一直说话,相离着很远,听不见说些个什么。看见那个穿白的转到刘荣身后去啦,不知是怎么回来。那何斌到了刘荣的身后,早将麻辫子解了下来,脱下孝衣来,又将孝帽子的绳紧了紧,浑身收拾紧衬俐落,竟等上台打擂。那霍坤在台上看见了,高声说道:“列位诸亲贵友,莫要喧哗。那个穿白挂孝的男子,你耳背吗?为甚么我点名叫你,你会听不见?莫非你畏刀避剑,怕死贪生?你要是真没听见,你为甚么转到刘荣身背后?难道说,真以为我没看见吗?”何斌一闻此言,说道:“刘叔父。这个老匹夫,是叫我啦不是?我少时上去,您可千万的把我砍刀取了来。”刘荣说:“你先等一等吧。那莲花党之人,没有一个跟我过话的。”

那霍坤在台上,不由心中暗想:那个人决是正人君子,因为刘荣是侠义一流,坏人到不了他身旁。想到此处,这才大声说道:“你不用往刘荣身后躲。某家早已看见了,合着你不敢上台来?”何斌年青火壮,他哪听这套,当时就火啦,连忙往起纵身,踩着看热闹的人。这个叫肩头,那个又叫头顶。他登着人来到台前双足一使劲,纵上了擂台,底下可登趴下两个。霍坤看此人,面带怒容,连忙脱去大衣,紧丝鸾带,这就要上前动手。此时台下头的人,纷纷言论。大家说:“打擂没有点名往上叫的,这可是新闻。既然是往上叫,这一定是与他人有仇。”台下傅豹扭项回头一瞧,那何斌的大脚已到,两只脚在脸上,眼睛也是泥,嘴里也是土,鼻子也破啦。再想用手来搬,人家早已上了台啦。何斌说道:“好胆大的老匹夫,接招吧!”说着话过去劈面就是一掌。霍坤急忙往旁一闪说道:“来的这位壮士贵姓高名?”一连问了三声,何斌是闭口无言,自己还是一招紧一招,手脚挂着风。霍坤一想:这不是打擂来了,这简直是玩命来啦。心说这人武艺还真不错,待我多留神吧。两个人动着手,乃是当场不让步,出手不留情。当下何斌出招术全往南转,因为南边站着六个女子,他是不看女的。此时霍坤一见,知道他是一个好的啦,暗想:少时刘荣一定可以前来给解围,那时我一定可以问出他的名姓来,必将我的女儿,许配他身边为妻。当时二人走开行门,让开步眼,真是棋逢对手,将遇良材。此时霍坤与他动手,用耳音一扫他,那人并没有喘嘘之气,不由暗中想道:如此看来工夫大了,我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呢。霍坤想到此处,动着动着手,他让了半步。那何斌可就跟上了步,来了个撩阴腿,一脚将他踢倒,跟着往起一纵身,起在空中,使了个千金坠,双手一抱肩,往下就砸。口中说声:“老匹夫归阴去吧!”这下如果踢上,那霍坤可就完啦。

在此一发千钧之际,那南面的小霞姑娘一见,心中暗想:您干甚么还让半步啊?工夫长了还恐怕敌不住人家啦,这一来准得甘拜下风。正这想着,那霍坤果然被人踢倒。她急忙飞身上台,大声说道:“那个男子,休要下毒手。你看暗器!”何斌一闻此言,双手往上一伸,往前一探身,就蹿了出去。霍坤鲤鱼打挺,早就起来啦,说道:“姑娘,你可要与我报这一腿之仇。我叫他上来,为是擦拳比武,为着彩。谁知他眼睛里竟怀歹意,要施展千金坠,要把我砸死。”姑娘一正面,说道:“好胆大的狂徒,你看掌吧!”何斌冷笑道:“你一个女子,又有几何勇战?”他见姑娘一团的正气,自己可不敢说甚么话。那霍小霞见何斌动手也是正人君子,当时一掌向他打来。何斌往旁一闪身,劈面掌迎头打去。这二人虽然说是在擂台上动手,男女两个人俱是报仇的心盛,俩个人各不相让。小霞心中暗想:此人全是为报仇而来,处处都往致命处打,一掌不让,为甚么我父会让他半步呢?也罢,待我看一看你,又有多大的本领?当下何斌走开行门,他方才与霍坤动了半天手啦,姑娘也战了一半天傅虎傅豹,不过此时已然喘过气来啦。二人打在一处,真是一个受过高人的传授,这一个受过名人指教。他父女在西川路上不论走在哪里,若遇见有人劫道,看见他武艺好,决对不走三合。何斌此时心中也暗想:原来西川路上,也有这样好本领的女贼。我何斌出世以来,没有人能跟我走个十几个回合,不想如今他会有如此本领,自己怎么样的去打,那姑娘是怎么样的接。小霞怎么进招,何斌也怎么样去接。此时霍坤与他妻霍门张氏,老夫妻二人,心中赞美这个男子的武艺出群。霍坤道:“夫人,我已然叫上刘贤弟的名姓来啦,谁知他竟会将我忘了。”张氏道:“如今一来,他二人战长了,你我的女儿必要甘拜下风。那时我女儿可有性命之忧。”霍坤说:“不要紧,我自有解劝之法。”男女二人在台上比武,暂且不提。

如今且说鲁清、石禄、杜林、蒋兆熊等,他们在沙岗上站着,因为脚底下是活沙子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