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连家眷全不用活啦。”说着话一齐跪倒尘埃,五个人又说:“他俐齿能言,他专在外面给老道采盘子,年轻妇女,死在他口中的可真不少。您要放他,把我们五个人全杀了倒好,要放可千万别放他,我们五个人的阴魂,到了地府阴曹,跟他都完不了。”鲁清说:“这也不能竟听你们五个人一面之言,你们要是平素与他有私仇呢?今天趁着机会,借我们的刀报仇,那可不行。我的刀虽快,可不能被别人利用。”杜林说:“鲁叔父,可以把人塞口之物取出,追问他经过情形。”鲁清一听有理,这才上前把他口中之物取出。问道:“你倒是姓李呀,还是姓纪呢?”水手纪伦说:“我真是姓李,您别听他们的。”杜林说:“那么你上玄妙观去过几次?”纪伦说:“您贵姓?”杜林说:“我姓杜名林,混海龙的便是。”纪伦一听,心说:坏啦,今天我遇见他二人,就是把唇齿说破,舌尖说焦,也是白费。杜林叮问道:“你到是去过没有?去过几趟?你要是实话实说,可以饶你不死。”纪伦说:“杜小爷,我来到庙堂,就是去过一趟。”杜林说:“你干甚么去啦?”纪伦说:“我家少观主,叫我去见老观主,拿来五路的薰香。”杜林说:“他们师徒对待你,有甚么意外的好处呢?”纪伦说:“要提起他们师徒对待我,为人说话,不可忘恩负义。”杜林说:“是啊。”纪伦说:“对待我实在是恩重如山。”杜林说:“你去到玄妙观拿来五路薰香,难道说,这里不会制造吗?”纪伦说:“这里不会制造。”杜林说:“你把香拿了回来,那老道才能在外做那伤天害理之事。鲁叔父要不然这样办吧,咱们走后,把他倒挂在檐间,我们走后,你要把人喊了来呢,那就算是你命不该绝。如果喊不了来呢,那就算是你的报应循环,不与我们弟兄相干。”纪伦心中所思,只要有我的三寸气在,足可以有人将我救下。那时我到九天玄妙观,前去报信。杜林众人,将应用物件收拾齐备,看天色已晚,便将纪伦挂在明柁之上,大家出庙。

杜林二次进来,把庙门关好,飞身上墙,来到庙外,那姜三与四名水手领走船只。这里众人,赶着车辆,直到赵家坡,来到店中,令他们清算账目,付完了钱,将各人的马匹拉到店外,众人接过马匹。杜林说:“鲁大叔,咱们男子作事,非狠不毒,不能作事,可是分在那里作事,您众位先走着,我与鲁大叔,回火龙观,这个庙留不得!因为他孤立一座庙,再有江湖人入在庙里,那时也不是好地方。”大家说:“好吧。”他们众人往前边走去,这爷儿俩往回走来。且说庙中纪伦,在明柁上挂着,不由自己心中暗想:这里很大的一片事儿,谁知老道被人斩杀。顶大的事,化为乌有。我必须喊叫一声吧,他这才喊了一声。继而又一想:哎呀,好利害的石禄,一掌打死了张锦娘,可是她素日所作所为,也算命当如此。他们对于往来行路的,治死无数,良家妇女,也死不少啦。两个人收缘结果,可说是报应啦。我纪伦要从此逃了性命,决定改过前非,回我正北纪家寨,先去与我观主送信。想到此处,他又大声喊嚷,说道:“外面有人来,进庙快救我。”喊完了他暗想说:“我跟我观主学会了胡哨,可惜两手被捆,不能捏嘴。胡哨不能响,谁能知道我在这里呢?”

书中暗表,纪伦做下了伤天害理之事,恶处与老道相同。他引诱少妇长女,损处特大,理应遭报,所以今夜才如此。且说杜林、鲁清,从打赵家庄,行走如飞,来到了庙的东界墙以外,听见里边纪伦喊嚷。他们爷儿两个绕庙兜了个弯儿,然后的换好了夜行衣,寸排乌木钮,结绒绳十手绊,背后家伙,青绢帕蒙头,前后撮打拱手,兜裆滚裤,上房软底靴袜,围打半截鸡抓的花蓬腿,收拾紧衬利落。白昼衣服,打在抄包之内,围在腰中,抬手动脚,不绷不吊,这才来到墙下,飞身上了墙,跳在院中。往各处看了一遍,杜林说:“鲁大叔,您到后面把他后殿给点啦,我在外边给点。”说完爷两分开,鲁清来到后殿,到了鹤轩,细看没有甚么,火褶子先把窗户给点啦。当时烈炎飞腾,金蛇乱串,火光冲天。他又到东西配房,也是如此的给点啦。然后上了东墙,站在东墙北头,捏嘴哨子一响。此时杜林在前殿,也是如此的把殿给点着啦,往后面来找鲁清。爷两个会见之后,跳出了庙墙。此时全庙已着,满天红光。二人来到树林子内,往西看着,此时中殿上吊着的纪伦,是心中乱成一片。心中后悔,暗说我不如辱骂他们一顿,叫他砍死,倒落个快。如今堪堪烧死,我曾在殿中抽过一回签,拿到玄妙观,叫老观主批讲过。老观主说我将来临危之时,火化其尸,佛祖的签帖不说谎言,如今果然如此。急得他浑身出汗,少时中殿也着了,吓得他嗓音都变啦。大殿火已起,少时烧得片瓦无存。鲁清二人在林中观看,所见正西来条黑影,到了他们跟前,没说甚么,口中作出吃的一声,向东跑去。鲁清忙问甚么人?前边又吃的一声,二人连忙追了下去。少时前边那条黑影,踪迹不见。鲁清说:“杜林,你看此人是蔑视咱们俩,要凭咱们的脚程,会没追上?这个人的脚程,真叫比咱们快呀!”正说着,由后边打来一块大土块,掉在他们眼前。二人忙注目一看,那条黑影又飞了来,砸了他们一下子,飞了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