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伙计说:“不错,是何家口。”普铎说:“此人在何家口很人名望。我要打听你能知道吗?”伙计说:“您说吧。只要是在这三条大街住的,没有我不知道的,我不知道的太少了。您说罢。”普铎说:“这里有一位逆水豹子何凯吗?”伙计说:“那是我家二东家,哪有不认识的。”普铎说:“我烦劳你一趟,将他请了来。那不是外人是我盟兄。”伙计说:“您可来的不巧,我家二当家的没在家。”普铎说:“他上哪里去了?”伙计说:“人都交宝铠去啦。”普铎乃是明知故问,因为知道何凯没在家,他才打听他啦。伙计说:“没有几天,就可以回来啦。”普铎说:“我三人先在此住着,是等候他。二爷没在家,那么谁在家呢?”伙计说:“我们大员外在家呢。”普铎说:“你家大员外官印怎么称呼?”伙计说:“名唤何玉,人称分水豹子。”普铎说:“我且问你,甚么人盗去宝铠?”伙计说:“客官,我说话可嘴冷,您得多多的原谅。盗宝之人也是西川之人。”普铎说:“我怎么不知。”伙计说:“前几个月西川地面没见滚单吗?宋朝九省地面,全都见了公事,拿盗宝之寇。”普铎说:“我没听说过,我常常的不在家。”伙计说:“他是银花沟的金花太岁普莲,来到了屯龙口打虎滩。那看守宝铠的与我们店主有交情。后来我家庄主请来各路宾朋,攻开山寨,逃走三寇。后来追到中三亩园,才将盗宝之寇拿住。如今入都交铠,您在此等着吧,三五天也就该回来了。”普铎说:“何玉他们住在那里?”伙计说:“我家大员外住在中街路北有座吉祥店,就在那里住着。”普铎说:“你把那上等酒席给预备一桌。我们三个人,去到里请我大哥去,好一同用酒用饭。”伙计答应前去叫厨房预备。少时酒菜全来啦。摆齐了之后,普铎说:“你给照看一点。我三个人去请我们大哥去。”伙计说:“您请吧。”

当时三个人出了店,往西出村口,往北进中街,进中街来到中间,看见何玉正从祥顺店出来。云峰低声说:“二哥,您看那人便是何玉。”说着他二人紧行几步,就到杂货铺屋中去避。”那普铎用袖子挡住了面孔,偷看何玉,看他高九尺开外,胸前厚膀背宽,精神足满,头戴蓝布头巾,净白抹子眉,一对环眼努于眶外,鼻直口方,大耳相衬,海下一部花白胡须,年长约有六十开外,看他样子已然龟了腰啦,一身蓝布衣服,身背包袱,闪披一件英雄氅,花布裹腿,走到吉祥店门口,往南一拐湾,叫开店门进去啦。三人看的明白,遂照旧回了店口。那伙计说道:“您三位回来啦。”普铎说:“我们回来啦。”伙计说:“您见着我家大员外了吗?”普铎说:“没见着。”伙计说:“也许是有事出去了,他的事情太多。这三条大街,不论有甚么事,全都请我家员外爷。”三人来到屋中说道:“伙计,你把灯给我们点上。叫你你再来,不叫你就不用来啦。”伙计答应,送来灯,他就去侍候旁的客人去啦。这里三个人低言小语。普铎说:“少时到他家,我一人敌住何玉,你二人与我打下手,杀他满门家眷。”云峰说:“且慢。少时咱们吃喝完毕,天交二鼓,咱们到了那里先给他挑个亮子,然后再给他个措手不及。小子有甚么能为,也不成了。”普铎笑道:“好吧。咱们到了那里,临时再商量。”当时他们等到天交二鼓。三个人换好夜行衣,上房软底袜,绒绳十字绊,背后勒刀,明露刀把,将白昼衣服包在小包袱之内,青纱包扎腰,收拾紧衬俐落,不绷不吊。低头看了看,零碎东西不短,将灯息灭。三个人出了屋中,反身将门倒带,扣好料吊。各人长腰上房,蹿房越脊,向中街而来。站在房上看见那吉祥店门大开,来往人不少,他们没敢下去不知道那里有甚么事。

书中暗表:那何玉自从将各店的总账拿来之后,一查没有底漏之事。何玉道:“就拿我弟兄来说,自生人以来,没有多少得罪人之处。连我儿何斌,都不知怎么叫得罪人。今天可以叫人到各镖店,找来各处的伙计,每家两个人,将木头枪刀也带了来,在此练习。”先生说:“对啦,您可以传授我点真正武术,我们多学点,您也可以多活动活动。您累得浑身是汗,也能多吃点。”何玉一听也对。此时外边已将各店的伙计找来,祥顺店的伙计,已将刀把子拿了来。何玉便命人把院中灯光点齐,此时院内照如昼。何玉将大衣脱了,收拾利落,一齐来在院中。何玉说:“你们大家爱怎么使兵器,就怎么使吧。”众人答应,各人毛腰拿起各人的合手军刃。有一个拿起大枪的,就有拿起一把大刀的。何玉道:“这个大刀有四个字,是扇砍劈剁,大刀为百般兵刃之帅。”又有一个人拿起一根棍来。何玉道:“棍乃百般兵器之王。凡是长家伙,全是从棍上所拆。齐眉者为棍,是短军刃之宗。”那边又有一个人拿一条杖来。何玉:“杖乃百般军刃之威,也有四个字,支扑床盖。”又有一个伙计,拿起一条大戟来。何玉道:“戟乃百般军刃之耳,也有四字,是勾排锁挂。”有一个人拿起一把竹剑。何玉道:“此乃百刃之师,它也有四个字,击刺割丝。”大家各人全拿了军刃,站在四外。何玉伸手拿了口砍刀,太轻不合手,放下拿起一口朴刀,仍然是不成,遂说:“你们大家在此等候,等取我的军刃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