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政令不行,国家危在旦夕。臣舍死而来,只为救世耳。伏乞慈佛开天地之心,行恻隐之念,借与此猫,上救朝廷,匡扶社稷,下救黎民。国家再造之恩,永远不忘。”世尊犹豫未允。有大乘罗汉进云:文曲星舍死到此,亦为生民之计耳。若不怜文曲星之苦,亦可依玉帝之命。当救民为心,理合借他去,以救天下万民。”世尊依其言,令童子取过宝盖笼来。包公见笼内一兽。生得甚么模样?真个是奇异之宝。有诗为证:
  宝盖笼中兽,形容不计年。
  张威如虎势,睡卧似龙眠。
  眼吐金光焰,脚舒铁爪坚。
  满身花锦色,吼叫撼山川。
  世尊令揭开笼盖,脱出金猫,口诵偈语一遍,那猫顿时伏身短小,缩如一捧之大,付与包文拯,令藏于袖中。又教之捕鼠之法。包公拜辞世尊,同天使回来,复见玉帝。包文拯稽首再拜,奏闻玉帝:“臣在西天恳求世尊借得玉面金猫来了。”玉帝闻奏大悦,又命太乙天尊以杨柳枝水与文曲星饮之,其毒自解。文曲星谢恩已毕,玉帝再令天使送出南天门外而回。关、赵二元帅见包公借得玉面金猫来,各皆欢喜称贺,送出天门外。
  且不说包公借猫,又说李夫人见包公吞了孔雀血,一气升天。吩咐家人忙扛尸身安顿床上,将锦被盖住了,昼夜看守,只等回阳。一连三日三夜,不见动静。李夫人心中甚忧。又过了一日,仍不见醒来,夫人慌张,守了四日,一连五个昼夜,竟不回阳。李夫人大惊,事在忙逼之间,只听得包拯喉内一声响,包公忽然抬身转动,起来坐于床上。李夫人见包公回阳,十分欢喜,忙将热汤饮了。包丞相对夫人道:“我上天参见玉帝,查此妖怪,乃是西天雷音寺如来座下,走去五只老鼠下凡成精。我又去西方求见世尊,借得除妖之物来了。在我袖中,不可泄漏天机。”夫人问道:“如今何以处置?”拯轻轻付耳云:“尔明日入朝去见国母,道知其详,请国母择五月初五日,在南郊筑起高台,方断此事。”夫人谨记其心。
  次日起早,乘轿至午门外,步行进宫朝见国母,奏知情由。国母依议,即宣狄青:“密督领兵三千往南郊之外,拣择平坦去处筑起三丈高台,刻日即成,不可误事。”狄青受旨,带领步下军座前往南郊,下地筑台有三丈之高,周围方正,上接金木水火土,接起五方旗幡,俱已完备,只等包登台断事不题。
  却说包公在府衙里,吩咐二十四名雄健汉各执枪刀器械,择定是日布列台前,听候使唤。是日,包公焚香,登台坐定,审问施事。闹动东京城,军民哪个不来看此事。当日,真仁宗、假仁宗,真国母、假国母,真丞相、假丞相,真施俊、假施俊都在台下立定。文官居左,武将居右,都在两班排列。独有真包公在台上立定,那假包公却在台下争辩。将近午时,包公在袖中先取出世尊所付经偈念了一遍,那玉面金猫伸出一只脚来,似猛虎之威。你道五只老鼠,因何这等利害?正是西天佛国如来法座备贬之鼠:
  五鼠神通广大,如何法力无边?
  每遇初一十五,世尊说法讲经。
  日则潜踪灭迹,夜来出首盗听。
  只因经法饱满,可以藏身变形。
  施俊亦该如此,夫妻陷害不轻。
  混乱东京世界,故使天下不宁。
  若无文曲辅弼,江山怎得太平。
  悲良舍死求候,早赐金猫平定。
  若无金猫捕鼠,宋朝安得宁静。
  若不是文曲星舍死求佛,借来玉面金猫,你道此猫可有些甚的?正是:
  犹如猛虎出山林,脚赛刚叉火眼睛。
  咆哮一声山岳响,震天动地鬼神惊。
  须臾,包公从袖中取出猫来。那猫闻得台下有鼠,两只金睛内金光闪闪,咆哮一声,如半空霹雳一般,飞下台去,先将三鼠假仁宗一口咬倒在地。那第二鼠是假国母,露形要走,却被神猫伸出左脚,一把抓住。一鼠乃是假包公,那神猫再伸出右脚,一爪把一鼠抓来,放开口一连咬倒地下。军民见者齐的呐喊一声,那假王丞相是四鼠,假施俊是五鼠,二只鼠脱身要走上云霄,却被神猫飞身赶上咬倒一个下来,乃是假丞相。单走了五鼠,那玉面金猫不舍,一直赶上去,随着金光飞去了。
  台下文武百官及满城百姓看除了此怪,无不喝采,都来争看。见咬倒四鼠大奇,约长有丈余,四爪即如人之手足一般。被咬伤处,皆流出白膏,并无红血。包公道:“此鼠食人精血所成,故无鲜血。”即令各乡军人烹而食之,能助人之筋力。仁宗皇帝降旨,令军卒抬去分赐,各受烹而食之不题。
  且说这神猫不舍五鼠,直跟随金光赶去。那五鼠东逃西窜,后面神猫如飞赶来,他无处逃身,只得走上天去。刚刚走到天门边,遇着关、赵二大元帅把守天门前,知文曲星借猫收妖之事,二将把妖押见玉帝。玉帝将他解到西天如来处问罪。五鼠拜见世尊,恳求赦宥:“望世尊发慈悲之念,恕小畜之罪,日后再不敢为非。”世尊是好生之德,不忍处死。但五鼠去了灵通,依旧是只硕鼠,化作原形,永在凡间受罪,盗得者食,不盗得者则饥。五鼠只得稽首受领佛命而行。这玉面金猫依旧伏入宝盖笼中。二天将退守天门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