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吾当诉之上帝,除此恶孽。尔将吾尸被紧盖床上,休得移动,不则二昼夜复转。”夫人云:“人之生者,则有动用千般,人既死了,岂有得复生乎?倘有不测,却如之何矣?你妻子正尔虑此,决不可为!”
  包公云:“我生平正直,又无谄谀邪僻之行,况我阳数亦未当夭,焉有不去之理?夫人,你一切放心!”夫人再三不允。包公道:“我若死去,上天朝见上帝,查甚么妖魔走落凡间,扰乱尘世仁宗天下,江山不得太平。若有怪物走下凡尘,收回天宫,我主方得太平无事。若不如此,那妖怪难除,朝廷不得安宁,是我为臣之罪也。你且放心,不必多虑!”于此,将衣领所带的孔雀血细嚼几口,包公死去。有诗叹曰:
  怪孽无端降世尘,肯将一命往天庭。
  西天叩佛求猫救,复定山河永太平。
  第六回 包文拯天庭见玉帝
  却说包文拯把孔雀血吃了几口,一气归阴。那真性灵魂直到天门,遇着把守天门两员天将,一员是关元帅,一员是赵元帅。一见文曲星包文拯慌忙走到天门,二员天将问道:“包丞相何往,为何如此慌忙?”包公打个稽首道:“二位天将少礼。下官领玉帝敕令,下凡辅佐仁宗天子。向来太平,只因几个妖魔下界,扰乱朝纲,致使天下不宁,未审何妖怪。臣食天禄,若不为君担忧,是臣之罪也。故臣舍命特到天庭谒见玉帝,敢烦一位相引。”关元帅道:“小将随送丞相前往天宫去矣。”包公直到灵宵殿,恰遇两个司天监内使出来。关元帅道:“今有下界文曲星要见玉帝,你二人相为引进。”关元帅道:“我要回转天门。”与包公作别去矣。
  两个内使引见玉帝。包公手提牙简,俯伏金阶。玉帝问道:“文曲星,孤差你临凡下界,日则判阳,夜则判阴,清平世界,匡君育民。有何事故,来此为甚?”包文拯将施俊求名,路遇妖怪,复述一遍,奏曰:“如今天子、国母与小臣,妖怪也都变成两个,满朝文武莫能辨焉,真伪难分,政令以此不行。国家以政令为要,既政令不行,国何以治之?大则倾危国家,小则惑乱天下。臣既秉心侍君,岂忍坐视。敬叩天庭查究是何妖怪为祸,乞差天兵剿除,以清凡世。非惟国家幸甚,天下生灵亦幸甚矣。诚惶诚恐,冒奏天庭,伏以济世为心,俯加详察。”玉帝闻奏,即差检察司曹十人分往四方察究,是何等物下凡为怪,转奏施行。
  十个司曹领旨,各投一方四大部洲去也。一曹查往东胜神洲,一曹查往南赡部洲,一曹查往西牛贺洲,一曹查往北荻庐洲,一曹又去查东八天,一曹就查南八天,又一曹即查西八天,一曹竟查北八天,一曹又查多罗蜜殿,一曹查十殿阎君案前。查得此妖怪乃是西方雷音寺灵怪五鼠精走落中界作怪。一曹又奏曰:“此妖无法可施,只在西天佛国雷音寺世尊殿前宝盖笼中,有一只玉面金猫,能伏此鼠。若还到得世尊处,求借得此猫,能捕此鼠,胜过十万天兵矣。”玉帝闻奏大喜,即差天使令玉牒文一封,前往西天雷音寺世尊殿前,求借玉面金猫。天使领了玉牒,脚踏祥云,竟往雷音寺去。正是:
  行色一鞭驱紫电,不辞千里借金猫。
  世尊若肯除妖怪,分别仁宗定宋朝。
  天使驾起祥云,犹似龙飞,不时辰来到西天,径入雷音寺里,参见世尊。僧启:“慈悲,玉皇命使到来,求见慈颜,乞将玉牒奉上。”世尊如来展开玉牒一看,乃是玉皇大帝来借玉面金猫文牒。世尊乃知其意想云。乃吩咐天使暂且回避,再容商议。天使退候殿阶,听候回旨。世尊与诸佛会议,世尊云:“玉帝赍下牒文,来借玉面金猫下凡收除妖气。我思僧家以慈悲为本,救人为心,又是玉帝分上,怎可不借与他去?”时广方大师进曰:“启告世尊,此猫殿上离他不得!经卷极多,若此猫不在,却被群鼠咬坏,可不有误大事。”世尊云:“若还不借此猫,怎奈玉帝旨意,谁敢不从?”广方大师云:“世尊果若借他,可将金睛狮子借之则可。若玉帝究问其猫,只说要留金猫守护金经。玉帝想亦未必加罪于我们。”世尊如来果依其言,遂将金睛狮子借之,付与天使。天使转接狮子,身驾祥云,不一时回转灵宵宝殿,把金睛狮子捧上玉帝案前。玉帝即招包文拯,将此兽交付文拯。
  文拯欲待要接,值殿司曹见之,向前奏道:“此不是玉面金猫,乃金睛狮子。此物不能捕鼠!文曲星本为东京朝廷有难,不辞一死,来到此间,指望除此妖孽,以上救君,为国扶政,下以拯民,剪除灾祸。此谓忠臣良将之为也。除非借得玉面金猫,方可降得此怪,亦不枉其舍死救世之心。今借来此兽不是玉面金猫,如何去除此妖?却不空费文曲星一场劳也。乞圣上大施恻隐,怜悯此文曲星来此一遭不易,还要再去借得金猫来,才去用得。”玉帝允奏,复差天使同文曲星再往雷音寺去,恳世尊求借一遭。玉帝令文曲星同天使再去恳求:“倘世尊不肯,尔可再三恳借。他是仁心之佛,必然肯借与你去。”
  包公只得同天使投往西天,来见世尊。参拜已毕,恳借玉面金猫。世尊云:“此猫要守护诸经,其实离不得此兽。不然玉牒先来,自当奉来了。”包公见其迟疑,犹豫未定,文拯哀道:“当今被鼠精脱形,国母亦遭其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