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初为泗上亭长。秦十二里一亭,亭置二长,主督盗贼,为县送徒人往骊山,徒多道亡,自度比至,皆亡之,乃解纵所送徒曰:“公等皆去,吾亦从此逃矣。”徒中壮士愿从者十余人。
  刘季被酒,夜经泽中,有一大蛇当道。季援剑向前挥之,其蛇两段,白气上升空中。夜有一白衣老妪哭而言曰:“吾子西方白帝子也,化为蛇当道,今被赤帝子斩之。”道罢,忽然不见。有胡曾咏史诗为证。诗曰:
  白蛇初断路难通,汉祖龙泉血刃红;
  不是咸阳将瓦解,素灵那哭月明中。
  刘季亡匿于芒砀山泽岩石伴间,数有奇怪。沛中闻之,子弟多往附之者。沛令欲以沛应之,掾主吏萧何,曹参曰:“君为秦吏,今欲背之,率沛子弟恐不听。愿君召诸亡在外者可得数百人。”因劫众,众不敢不听,乃令樊哙召刘季。时刘季之众已数千百人矣。父老乃率子弟共杀沛令,开门迎刘季,立为沛公。曹参,萧何等为收沛中子弟,得三千人,以应沛公。
  外有项梁者,楚将项燕子也。常杀人,与兄子项籍避仇吴中。籍少时,学书不成,去学剑,又不成。项梁怒之。籍曰:“书足以记名姓,剑一人敌不足学。学万人敌。”于是项梁乃教籍兵法。籍长八尺余,力能扛鼎,才力过人。会稽太守殷通闻陈胜起,欲发兵以应胜,使项梁及桓楚将。
  是时,桓楚亡在泽中。梁曰:“桓,楚亡人,莫知其处,独有项籍知之耳。”项梁乃出诫侄子项籍提刃居外,梁复入与太守坐曰:“请召项籍,令使命去召桓楚。”太子许诺,召籍入。
  须臾,梁瞬视籍曰:“可行矣。”于是,籍遂拔刃,斩太守头。项梁持太守头,佩其印绶。门下大惊,扰乱。籍所击杀数十百人。一府皆惧,人莫敢起。
  项梁乃召故所知豪吏,谕以所为起大事。遂举吴中兵,使人收下县,得精兵八千人。项梁为会稽太守,项籍为裨将,巡下县。籍是时年方二十四,力敌万夫,有拔山举鼎之威。
  话说田儋者,故齐王族也。儋从弟田荣,荣弟田横,皆豪杰人。陈王令周布徇地至狄,狄城太守田儋,佯缚其奴,之庭欲谒见狄令,因击杀狄令,而召豪吏子弟曰:“诸侯皆反秦自立,齐古之建国也。”田儋遂自立为齐王,发兵以击周布。周布军还去。田儋率兵东略齐地。
  二年冬十月,泗川监平将兵围沛公于丰。沛公出与战,破之,令雍齿守丰。
  十一月,沛公引兵之薛。二世数诮让李斯居三公位,如何令盗如此。李斯恐惧,乃阿二世意,以书对曰:“明主能行督责之术,以独断于上;群臣百姓救过不给,何变之敢图?”二世悦。于是,行督责益严。税民深者为明吏,杀人众者为忠臣。刑者相半于道,而死人日成积于市。秦民益骇惧,思乱。
  剿人范增,年七十,素居家,好奇计,往说项梁曰:“陈胜首事,不立楚后而自立,其势不长。今君起江东,楚蠭起之将,皆争附君者,以君世世楚将,为能复立楚之后也。”于是项梁然其言,乃求得楚怀王孙心。夏六月,立以为楚怀王,从民望也。
  郎中赵高恃恩专恣,以私怨诛杀人众多,恐大臣入朝奏事言之,乃说二世曰:“天子所以贵者,但以闻声,群臣莫得见其面也。陛下富于春秋,未必尽通诸事。今坐朝廷,谴举有不当者,则见短于大臣,非所以示神明于天下也。陛下不如深拱宫中,与臣及。侍中习法者待事,事来,有以揆之,如此,则大臣不敢奏疑事,天下称圣主矣。”
  二世用其计,乃不坐朝廷见大臣,常居禁中,事皆决于赵高。高闻李斯以为言,乃见丞相曰:“关东群盗多,今治阿房宫,聚狗马无用之物,臣欲谏之,为位卑贱,不敢言。此真君侯之事,君何不谏?”李斯曰:“吾欲言之久矣,今时上居深宫,欲见无阶。”赵高曰:“请为君侯上闻语君。”于是,赵高待二世方宴乐,妇人居前,令人告丞相曰:“可奏事。”丞相至宫门,二世怒曰:“吾尝多闲日,丞相不奏事;吾方私燕乐,丞相辄来奏事!”
  赵高因曰:“丞相长男李由为三川太守,与寇盗通同。且丞相外权重于陛下。”二世大怒,遣使按验三川守监与盗通,同状,下斯就狱,根勘招伏。二世大怒,令赵高治之,责李斯与子李由反谋状。
  李斯,李由虽无罪犯,枉受其罪,只得枉招。款状奏上二世,二世喜曰:“微赵高,几为丞相所卖!”遂具五刑,论腰斩咸阳市。
  李斯出狱,与其中子俱执手,顾谓其中子曰:“吾欲与若复牵黄犬,俱出上蔡东门逐狗兔,岂可得乎?”遂父子相哭,而灭三族。有胡曾咏史诗为证。诗曰:
  上蔡东门狡兔肥,李斯何事望南归;
  功臣不解谋身退,直待云阳血染衣。
  二世乃以赵高为丞相,事无大小,皆就赵高决之。
  话说项梁兴兵已破章邯。章邯引兵至定陶。再破秦军,有骄色。宋义谏曰:“战胜而将骄卒惰者败。臣为君畏之。”梁弗听,乃令宋义使于齐,中道遇齐使者高陵君显曰:“臣论武信君项梁军必败。”既而章邯已破项梁,乃渡河北击赵。赵数请救于楚。
  高陵君显见楚王曰:“宋义论武信君之军必败,居数日,兵果败,兵未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