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回合,菱姑面上心窝扑了两处粉痕,水仙乳旁也着了一点,是菱姑输了。又叫海蟾上去,与水仙姊妹二人杀做一团。海蟾只肩膀上着了点粉痕,水仙乳旁心口却着了两枪,水仙输了下去。双寿上来,战到几个回合,何小姐忙喊双寿下来。海蟾慌得跳出圈子外去,看双寿时,已是满胸粉点。何小姐笑道:“你这枪决不是你们姑娘教的罢!怎么一点家数没有,也敢上场?”谢琼花道:“他真是大胆,他几时学这枪来?”大家俱称赞海蟾姊妹的枪法好。琼花就接过双寿使的那枪,破步而入,海蟾迎住。二人狠斗起来,约有十数回合,海蟾渐渐要败下阵去了。何小姐忙令水仙上前助战,海蟾复身转来,姊妹两个双战琼花。琼花不慌不忙,左挑右扑。二人座接不暇,叉勉强支持了四五十合。

  水仙弃枪而走,海蟾仍复败下阵去。看两人身上,俱有三五处粉痕。琼花身上只,有一半点儿,似有如无。

  何小姐技痒,便拈过一枝枪来,抢步而入。琼花不敢向前,只是摇头。何小姐笑道:“你只管来,如有不合,我好指拨你,人家都是这等学法。”琼花只得勉强上前,未免胆怯,举枪来敌。何小姐虚戳两枪,琼花扑过,还一枪来。何小姐把枪裹住,用力一绞,琼花觉着手重,尽力一压,却压不下去,复往上翘,又翘不起来。戳又戳不进,收又收不转。何小姐猛地一绞一收,只听“刮辣”一声,琼花的枪近着尖处三五寸已绞得粉碎。琼花掷枪放地,拜服不已。何小姐笑道:“这是枪杆不结实之故。

  原就没我在内,这枪法也是谢大姑娘第一。”把金簪一枝给了琼花,无如谢大姑娘不肯受,说道:“败军之将,不受罚已为幸矣,何敢再受赏!”何小姐道:“你不用谦让了,说过我不



  在内。”琼花只得道过谢,收下。又将珠花给了海蟾。那水仙是戒指一个,手帕一方。菱姑是手帕一方,红绸一段。双寿罚酒一觥。那双福、换姐见此大敌,非同儿戏,都不敢妄自上前,只得算完了事了。何小姐道:“咱们可以歇息罢了。”褚大娘子道:“我的干女儿都得了彩,今晚上我替他们贺贺,并且替他们请师傅。今晚大家都到我屋中吃饭去。”于是众人由教场回到褚大娘子屋中来。

  吃饭之时,何小姐就向谢琼花等道:“看你们武艺皆有可观,必须久练久熟。现在皆有短练之处,各自精心用意,把各自的毛病去了,方能全备。”谢琼花等各皆欢喜,愿意天天操演,遂各向各家母亲说知,都住在邓家庄。何小姐嫌教场远,就在褚大娘子房后有个大院子,在那里排鹿桩,立马架,悬沙囊,竖箭垛,每日操演。谢家的双福、双寿,郝家的换姐,与花铃、绿香等,也跟着习学。练了半月有余,到教场大操,何小姐一概细细指拨。各人武艺一日长似一日,连双福等都有出长。花铃已练出许多武艺,与绿香皆练出些气力,看出些刀枪剑戟之法。何小姐又传他二人运气练力,更易见功,虽不及水仙四人,也就比双福强多了。只因他二人心灵意诚,故此长得快。

  何小姐每日除了教他们练武,就是与褚大娘子闲谈。二姑娘奶的孩子睡了,也找来说说笑笑。珍姑娘不用说,服侍何小姐极其周到。一日,何小姐笑向褚大娘子道:“我想起送灵起身那一天,总像是不能再与你们见面了,也万想不到还能到这里来。你们老爷儿两进京就没想到,及至此次到这里来,更想不到了。还有那起身的头一天,你同张大妹子说那砚台与弹弓的话,说得那么闪闪烁烁,似露不露的。到后来我一想,那话里有话,藏着哑谜,谁又想得到你们定下计。怨不得你们俩说



  着话,对瞧着笑呢。”褚大娘子笑道:“我送你那一天,实实不忍离别,你可不知我心里怎样难受呢?就是你这一趟来,我亦是没想到。”

  正说着,二姑娘来了,就接声道:“我的姑奶奶,你那里知道我那妹子,他头一次来,虽住了不几天,就像好几年似的。

  自从他走了,我就想他起,他们老爷俩进京,我又不能去。好容易盼着他来了。他来的头一天,我作一个梦,就梦见他来了,你说怪不怪?我大清早起就告诉我们老爷子,他们爷儿俩还不信。我说他一准来的。正说着,就听见外头有人来,那送信的就到了,把我乐得不知怎样才好!”何小姐笑道:“这一次,他住的日子可不少了,你们可在一堆说够了罢。”二姑娘道:“我总想着我们俩永远在一起,才好呢。”何小姐笑着摇头道:“那可不能?”珍姑娘道:“真个的,我这一回是来了三次了,这一次,又有半个多月了,省里也该来信了,京里也该来信了。”褚大娘子笑向二姑娘道:“你听听,他才住了半个多月,就盼着来信好走,他还肯与你永远在一堆住着么?”珍姑娘道:“我倒不是想着走,我是想着该来信了。”褚大娘道:“他们决没在省里,必然在白象岭呢。”何小姐道:“这一回要是平了白象岭,拿住了那几个和尚,一哥必然可以保升到总兵,褚大姐姐就是二品夫人了,咱们还惹得起人家吗?”褚大娘子道:“你快别提了!我在京里住着,看见你们补褂朝珠的,都是官太太气度,我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