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累赘,唐振声忙来更换,话休烦叙。如此详细检点,整整三日,方才将上等箱子点完装好,外面用麻布包好,用绳绑定。

  然后再点其次之物,又费了一天功夫。随后将零星物件点清,择其需用值钱之物带去,此外零碎等物一概不带,问明船上有不愿去之人,把此项不带去的各物,全数付与,任凭或卖或留。

  这些零星碎物全不记账,全赏与那不同去之人。

  这样料理,直闹了五日,才算大功告成。侯蒙尚不觉怎样,袁、唐二人直累得腰疼腿痛,周身无力。二人对侯蒙道:“老哥哥,我算服了你了!如此精神,这样费心劳力,仍不觉乏困,实在难得。我二人不过换替着开开单子,已经累得七死八活,四肢无力,腰腿疼痛,若再要这样劳乏,真正来不及了。”侯蒙道:“你二位是一向受用惯的,所以劳碌不起。我是一个苦人出身,慢说这五日收拾东西不觉劳苦,就是经年累月肩挑贸易,奔走街坊,也不知道吃力,所谓‘习惯成自然’也。如今东西巳收拾好了十分之七,还有三分之物,让我一人料理,也不用开单。再得两天功夫,大功成矣。”袁、唐二人道:“也只好奉求你老哥哥一人偏劳,我二人要歇息歇息,养养精神,才好上路。”侯蒙道:“如此请便。你二位尽管去歇息消遣,不必拘束。”袁、唐二人遂在船上倒头就睡,直睡了两天,才歇



  过了乏。

  那时侯蒙已将所有应带去之物,都绑扎好了,连箱子等项,共有六七十件,装载两只船上。所有愿去之人共五十余人,不愿去之人亦六七十人。侯蒙把船中不带去之物分与那些不去之人,又每人给与路费银数两,嘱咐他各自归乡耕田种地,做个好百姓,再不可又去投在绿林。充当强盗,将来后悔无及。那些人倒也听话,果然各人散归故里,耕种营生,不再失身为盗也。这同去的五十余人,各人都有些随身行李,每人一二件不等,竟装满了两只船,连运载欧家东西之船,共是四只。侯蒙尚恐船重人多,格外择了两只新船,单备人坐,一只是请袁、唐二人与自己乘坐,后面安排伙食;一只给同去之人坐,止许三十余人坐,十余人分数人在东西船上看守,分数人在坐船伺候。诸事料理的妥当,剩下船只赏与邻船渔翁钓叟,作个记念。

  安排已好,约定次日开船进口。坐船在头一排走,袁、唐、侯三人打头站。每逢关口,有的是令箭、护票,不怕阻拦。

  那一日,大家商议当夜在此停泊,明日即走,须要痛饮一醉,以壮行色。更有那些邻船渔翁、钓叟等,与那些不同去之人,每人派了分子,到岛中一个热闹村庄上去买了些鸡肉菜酒,配上新鱼,于是烹鱼煮肉,端整了数席,先摆了一席,在船上请袁、唐、侯三位一醉,其余大家或在船上,或在岸边,摆下酒肴,诸人人座,做一个送行大会。其时天将黄昏,大家饮起酒来,人人鼓起精神,放量饮酒。有的说说笑笑,有的豁拳行令,欢声满耳。袁、唐、侯三人饮酒半醉。袁声万忽然想起一件事来,向侯蒙问道:“我倒来了这里这些日子,眼看明日就要回去了,也忘记问你一个人如今到那里去了?”侯蒙道:“你问的是谁?”袁声万道:“那个铁头陀那里去了?”你总该知道。”侯蒙道:“你问的他么?说起来话长。他自从到了太平



  滨船上,见了二位寨主,诉说他的苦处,说是都因为要替张七大王报仇,千方百计托张七替他保守老家,他一人下山,要想去行刺钦差。那知那钦差更厉害,在好几个地方打听,公馆倒有三四处,都说是钦差寓所。那和尚先到了一处,黑夜之间上了公馆的房,往下一看,是黑洞洞的,下去寻路,忽然会昏迷看不出东西南北,直闹了一夜,寻不着钦差住房。到了天明,止得回归下处。又打听旁人说钦差不在此地,在某处,相隔数百里路途。那和尚又往那里去,又是扑了一个空,又不在那里。

  第三次却不好了,在公馆中下去,不料有了防备,不用别样兵器,单用汲水筒打水枪,那水内有秽物,又臭又脏,污了和尚一身。和尚无奈,回到店中。哪知被水一冲,秽物一压恶,竟把他法术全行破了。他又气又羞,登时生起伤寒病来了,起不了床,睡倒客店。幸亏遇着一个好心店主人,替他延医服药,足足的治了半月才好。养息了几天,正想回山,这个时候,钦差早巳遣人把他的羊角岭攻破了,张七大王也拿去了。他听了这信息,才出海口,来投奔两位寨主。凑巧碰着熟人,方领他上船相会。”

  袁、唐二人道:“这些事我都知道,问的是他现在何处?”

  侯蒙道:“话须从头说起,你且听我再说。他自从到得船上,无精失神,每日叹气唉声。问他何故,他道他的武艺有限,全仗法力,如今法力被秽水冲破,怎能报仇?又听张七被斩,他才哀告咱家寨主,兴兵进口报仇。他原说随后就进口相助,谁知寨主去后三天,他在岸上碰见了一个人,说起此去南边二十里外,有一个海汊,汊中有个岛,岛名藏空岛,约有数里宽大。

  岛中有一个庙,名法惠寺。寺内有三个和尚,带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