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馒头拍开,看那里面的馅子。拍了一个,又去拍一个。

  郝武看见,问道:“怎么了?莫非有什么缘故?”谢标道:“为何只是肝涅涅的?”郝武终不放心,忙起身进那里面去。只见那间空屋阴阴惨偿的,没有一物。那个土墙门也无门扇,堆些柴草。再看那侧首墙壁上安着木栅,木栅下面有一块木板,阔有尺半,长约丈余,横卧在墙角边。外面一块青石,挨着那板。

  郝武看在眼里,他们本是绿林出身,焉有不懂绿林之事?郝武看那石头约有百余斤重,便把这石块搬开,揭起那板来,只听“刮喇”一声响亮,一阵阴风卷起,透进亮光来。原来板的尽头,遮着一个圆溜溜的窟窿,有索头拴着,通出墙那面。郝武低头往洞里一张,大嚷道:“你们快来瞧!”不知何事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第五十三回

  四客人除奸奋勇两女子摆擂扬威

  说到周得胜四人单走,先遇着承福寺,几乎惹出事来。幸而周三有见识,不教进庙,落得平平安安过去。不想住在这个店里,翔武因谢标吃馒头疑心馅子内有毛病,故此搜察屋里。

  看到那边屋里墙边有一块板,那板里面两根索头拴着,通出墙那面,有个关扳子,把索子往里拉,板便让开;露出窟窿来,往外拉板,仍盖上。进面全看不出,被郝武这一掇,两根索子都带进来,露出洞来。不看万事全休,一看时好不惨人!只看那面低坡下正是个人肉作坊,壁上绷着几张人皮,梁上挂着人头许多,腿数条,两三个人正在那望切一只人腿。洞边靠着一张短梯子。那几个人听见刮喇喇滑车儿响,回头早看见有人张望,他叫声:“阿也!”一个喝道:“什么人敢张望?”郝武大叫:“你们快来,这是黑店。”谢标忙跳出去,拔腰刀就寻人厮杀,周三也拿起钢鞭。那时外面店小二进房来,听得一声,回身便走。郝武抓他不及,吃他走了,便抡那口朴刀,追出上房,庄丁撞了满怀,道:“怎么是黑店?”周三挥手道:“你们两人快顾自己性命去罢!打得脱,前面等我们。”庄丁忙抡刀往外就走。门前有几个火家,知道走了风,齐拿家伙打进来。

  那庄丁二人不要性命,一路刀直砍出去,倒也吃他砍翻了两个,



  挣脱身,一溜烟逃走了。随后周三杀出。

  这时谢标也杀出了上房去,郝武已跳出空房去。韩七还在屋里收拾行囊,捆好拴在腰里,恐地窄不好使枪,抽出一口宝剑,提在手里,出院来却不见多人,只听那黑胖汉子在柜里高叫道:“四位好汉息怒,且慢动手,请里面有话说。”那韩七粗卤,那里会江湖上结纳的勾当,听了柜里叫唤,提着剑大踏步过去,隔柜就一剑剁去。那黑汉见不是头,又走不脱,忙抢一条门闩来格。怎抵得韩七力猛剑快,砍下去,门闩齐断,那一只左臂连肩不见了,倒在柜里。郝武赶上去,那几个火家被他赶跑。韩七见大汉倒了,正要结果他,只听背后脚步响,忙回身见一妇人,拈一把五股钢叉搠来。韩七挺剑来斗那妇人。

  那妇人纵人院子里中间,韩七横刺着剑,直追人去。那妇人却不是韩七对手,只见店后面七八个火家一齐扎抹停当,拿了家伙杀出来,团团把周三、谢标围住。无如那些火家都是外行,只杀得那些人头颅乱滚,被伤的叫苦连天,各逃性命。那妇人正想走,被韩七用剑削去右手,连钢叉扔了,仰面就倒。又见那黑汉尚未曾死,倒在柜里,挣扎不得。周三赶上,揪起来喝问道:“你那厮开了几年黑店?是谁教你做眼?”那黑汉睁起眼道:“你要杀便杀,不必多问!”周三、韩七俱大怒,一顿钢鞭宝剑,将黑汉与妇人结果了。四人去前前后后搜寻一回,不见一人。又去将那被伤倒地的,找补了几下刀剑,杀得尸首满地,血污狼藉。

  周三道:“眼见这厮们还有后门,吃他逃了些个,我们快走罢,恐他勾了兵来。”连忙去槽上牵了马,好在鞍子都未揭去,忙忙打好两个包袱,又去替那庄丁拿了包裹一切行李,拴在马上,又去提了各兵器,四人各上了马,走下岭来,却不见两庄丁踪迹。郝武道:“他二人不知怎样了,是咱们害了他们了。”



  走下平地,不敢多待,恐有人追。又走了里余,只见前面林子里两庄丁在那里探头探脑。大家见了欢喜。周三问道:“你们两不曾伤损么?”有一个庄丁道:“左边臂上着打了一下,吃我们走得快,还不怎的。”谢标道:“我们须快走,防着后面追来。你们可跟不上我们的马。”两庄丁道:“不妨,四位只顾走,我们加紧赶就是了。”六人紧走了二十余里,方缓缓而行。周三道:“我们倒不是怕人追,只是有正事在身,晚饭也无处吃,只好连夜走罢。

  四人马不停蹄,走了一夜,渐渐天明。恐怕亮了,有人瞧见他们身上脸上血迹,可巧道旁有一道小河,四人洗了脸上手上的血。又打开包袱,换了衣服,这才遇见镇市,已到阳谷县关厢。四人商品议道:“我们不如找店大大歇息,饱餐一顿,睡他半日,再奔后营。”四人都欣然愿意。此时已是辰初时分,寻了个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