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打走。大家喜出望外,又是讲论,又是欢笑。只有徐三说:“赵老爷、



  众位别喜欢了。我想那头陀是有邪术之人,他焉能叫铜镟打走?

  况且还有一个刺客。来者不善,想必另有别情,仍须加意小心为要,且须赶紧给顾师爷那里送信。”这且按下不表。

  且说那一个是铁头陀不用说了,那个刺客又是谁呢?因何又容容易易就走了呢?书中交代,原来那一个刺客不是刺客,是个高来高去的贼,姓欧叫欧鹤,乃东昌府人。父母双亡,只兄弟二人,自幼在北京,跟随他叔父在碓房学徒。他弟名欧鹏,尚在年幼,跟他婶母在家。那碓房在安定门内。他十四五岁时偷空就往地坛闲逛。一日在地坛墙根遇见两个老者,上首这位老者白面长髯,身穿蓝洋绉大衫,足下白袜云鞋。虽然年迈,精神足满。下首那位有六旬以外,身穿青绸大褂,足下缎子快靴,面皮微黑,重眉阔目,鼻如梁柱,花白胡子。欧鹤小时就有人缘,两老头把他叫住,说:“小孩,你姓什么,在那里住?

  我看你颇机灵。你家还有什么人?”欧鹤把他姓名一切对两老者说了一遍。两老头说:“我们时常在此闲游,常见你打此经过。你很灵便,我们教给你点武艺,收你作个徒弟,你愿意不愿意?”欧鹤本来好武,听说喜欢不尽,说道:“二位老爷子收我作徒弟,我是求之不得。请问尊姓大名,教我在那里练?”

  那白面老者道:“我姓李名德芳,绰号人称飞天虎。”那位道:“我姓陈叫德明,人称海底龙。你愿意,我们天天带你在地坛里,有清净地方。”欧鹤一听,连忙趴地下就磕头,道:“二位师父在上,徒儿行礼。”两个老者于是把他带进地坛一个清净之所,教给他拳脚,一教就会。从此天天午后就来学艺。两老者嘱咐他,不教他与外人提练把式,并且天天给他零钱花用。

  学了整三年,练得长拳短打十八般兵刃,件件精通,且习会水性。

  一日,两老者一个给他五十两银子,一个给他一口腰刀,



  道:“我二人要上江西访友,你我师徒后会有期。”二老者走后,他将腰刀、银子拿回碓房。谁知他叔叔本不疼他,又见他天天出去,总疑他不学好,又在他包裹内搜出银子、腰刀,又见天天有钱使,竟疑他作贼,就把他赶出碓房,把银子留下。

  他无处存身,一想只好讨要吃,回山东老家看兄弟。走了一个多月,本不用许多日子,因他会武艺,不免到处卖艺,也渐渐偷盗。及至回家看他兄弟,那欧鹏又受婶娘气,因此与他婶娘闹了一场,将他兄弟带出来,哥儿俩度日。就教给他兄弟欧鹏练武,那欧鹏又是一教就会。后来有个碧桐,也是东昌人,只有两个女儿:碧翠莲、碧翠兰,招他兄弟二人为婿。欧鹏跟人作小工去了。他出来云游,意欲偷富济贫,作些侠义之事,又不得法门,总是未经好人指教。如是过了十几年,诸事不甚懂。

  一日到了双流村,见有人在永升店打了公馆,看见势派不小,以为必有银钱,故此立意来偷。不想上得西房,他早就来了,听见赵鹏三人饮酒中间说的都是官事,并非过往阔外官,乃是钦差下处,而且本官不在此间,只有手下之人,无甚可偷,就要走了。他多顾上房听话,未见铁头陀在东边。及至他来到后院,见后面追来一人,他一忙,恐人追上,就用三楞铜锥打来。

  那追来之人不知打名否,且听下回分解。
《侠女奇缘》 完 (清)文康 著



  第五十二回

  毕归元献图定策周得胜打店逢凶

  话说这追来之人并非追欧鹤,乃是铁头陀被徐三铜镟打了一身骚尿,其味难当,邪法也不灵了,只得回身就跑。来到后院,遇见欧鹤,转身上房。不料欧鹤用铜锥打来,正值他回身上房之时,竟打在粪门之内,连忙拔出,扔了,遂蹿到外墙。

  他又知钦差仍不在此,且受了伤,又淋漓一身尿,只得忙忙回店。仍是高来高去,到自己屋中,悄悄脱下湿衣,换了身上衣裤,躺在床上,打算主意想着对张七夸下海口,怎好空回?只好再往殷家堡走一趟。且按下铁头陀欲再往殷家堡行刺不表。

  再说那欧鹤用铜锥打了铁头陀,他也不知铁头陀为何如人也,不知来公馆何事,只当他是追他,忙忙出了公馆墙,回他原住之处,另作事业,下文再表。

  话分两处。再接说安大人在白鹤山住了两天,每日客堂用斋,甚是洁净。所住之屋,松篁交翠,轩宇清幽,到此尘念都消。安公子虽是少年富贵,也几欲乐而忘返。

  第三日清晨,静一上人取出五封简帖,上面都写着开封的年月日时,密密固封,说道:“破贼之法,都在此几个简帖上,也不怕他邪术。大人须要好好收藏,就如老僧亲自临敌一般。”

  安大人忙站起身来,双手接过简帖,谨慎收好,遂即深深下拜,



  并告辞要即时下山。静一上人也不深留,说道:“怨我不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