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皙,就是如此办法。”

  两人一面谈,一面吃,登时酒醉饭饱,命人收去残肴,大



  家散坐。那其间九公又问起何以两位姑奶奶都不同来,专叫这长姐同来的缘故。安公子才把那两人有孕不便坐车,父母恐无人照应,才赏给长姐做妾,现在同舅母先来;等他二人分娩后再轮班来山东的话,细细陈明,老翁才明白了。褚大娘子与二姑娘一旁也听见了,止见二姑娘站了起来,向着老翁道:“老爷子,你瞧我做的梦真准,如今我那妹子可是做了新娘子,她走水路到德州,离咱们这里多少路,你快叫人去接了她来,住这们几天,好不好?老爷子,你快叫人去呀!”二姑娘连说带催,老翁止得答应道:“不必忙在一时,我算算他们几时动身,走了几天,此时该到那里了,等她到得德州前两日,我们差人去还赶得上;若先去了,她未到,也是白跑。你且耐心烦等着。”随即问安公子动身日期,在何处上船。安公子道:“他们俱同是一天起身,由通州上船,据说十天内可到德州,但不知此地离德州有多少路?”九公道:“事不宜迟,倒要快差人去的好。”忙叫庄丁去外面请陆、赵二人进来。二人来到,老翁道:“ 这件事说不得还得你二位辛苦一趟,我也写不及信。

  少大爷要在此有事,去访个人,也要耽搁数日。此地离德州我记得不过百余里,你二人快骑马去接。接着了,就雇车请他们来此盘桓数日,行李等件用得着的带来,用不着的,派那冯小江在德州店里住着老等,将来仍由那条路进省。你去说这是一定要他们来的。话也说完了,快收拾行李,带好盘费,今日还早,还可以走二十里呢。”陆、赵二人答应,忙出来向帐房取了盘费,收拾好了行李,牵出了马来。二人将行李捎在马上,飞身上马,往德州而去。这里天气晚了,又摆上夜饭,大家用过。有随缘与那家人将安公子的铺陈打开,在安老爷从前住过那三间南房内,安排起床铺。安公子又与老翁谈了半时闲话,然后归寝。那老翁说道:“明早我们起来,吃了早饭,一同骑



  牲口往青云山下拜访那位李老先生。”约好了,老翁也回房睡觉去了。

  一宿晚景易过,到了次早,九公起来梳洗。那安公子已早起来拱候。爷儿俩洗脸喝茶,忙催吃饭。各饮了数杯酒,就吃饭,饱餐了一顿。又吩咐带路的庄丁也吃饱了饭。马夫将马备好拉出来,九公与安公子二人辞过了褚大娘子、姨奶奶二人,忙即上马,跟随那庄丁,一路往青云山下访那李素堂,按下慢表。

  且说那李素堂是何许人?乃李邺侯之后,与顾肯堂是同窗弟兄,端的腹有《诗》《书》,广藏经济,医卜星象、书画琴棋,无一不会,最善的是天文、数学。当年也在纪大将军幕中,因见那纪大将军位尊自满,渐渐专权倚势,他就辞馆回家。当时有当道的闻其名来聘请他,他看破世情,一概谢绝。因在南方常有人来惊动他。所以白南而北,寻着山东这青云山左一个小村庄名丰厚村,置了百余亩地,一半自耕,一半雇人耕种,盖了十余间茅屋,同他妻子与寡媳、幼孙亲丁五口,隐居于此,栽花种竹,游水玩山,享受些山林乐境。他又会医,不论村中及远近乡人,凡有疾病,请他一治就好,贫苦者连药都是他舍,因此村人无不佩服感激他。他也有几个朋友,一年或来一二次,勾留数日别去。他却从来不履城市,止在山下十余里内走动。

  这就是索堂先生大概情形也。那九公与安公今日特来访他,他做梦也猜不着,若要知道,早已避去了。

  闲话少提,言归正传。那邓、安二人随着庄丁,走了约有一个时辰,已到丰厚村口。庄丁指与二人道:“这一进村,往西边过去,到了那无人家所在,有一条小路在北方,从小路进去半里,看见竹园,一片篱落,那就是李先生住处了。可就是那路狭小,止容一人一骑走过。”邓、安二人道:“到了那里,



  我们下马步行何如?”说话间,已进了村,一直往西走去。街上也有人过往,见这两个人一老一少,骑马而来,他们便站住问道:“尊客来此,有何事务?”庄丁答道:“专来拜见李先生的。”那乡人道:“哦,是了,想是来请他看病么?他今日恰好正在家中。昨日才来了一位远方客人,是他的好朋友,说是多年不见面了。今天早上绝早,他家庄客就到青云堡集上去买肉去了。我们是听那庄客说的,所以知道。”

  邓、安二人听说李素堂在家,心中十分欢喜,忙催骑前行。

  到得村前,看见了向北小路,二人忙下马来,将马交与马夫,命庄丁同马夫在此守候,不要怠慢。二人往北边就走。要知见了素堂怎样说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

  第四十二回

  访隐逸巧逢有才士接家眷喜见梦中人

  话说安、邓二人下马步行,走进这条小路,果然窄狭,仅容一人行走。远远的望去,半里外露出一带青光掩映,都是些修竹,竹林内隐隐的有篱落围绕。二人步至竹林前,看见篱落中的茅屋了,当即走到茅屋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