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卷极多,若此猫不在,却被群鼠咬坏,可不有误大事。”世尊云:“若还不借此猫,怎奈玉帝旨意,谁敢不从?”广方大师云:“世尊果若借他,可将金睛狮子借之则可。若玉帝究问其猫,只说要留金猫守护金经。玉帝想亦未必加罪于我们。”世尊如来果依其言,遂将金睛狮子借之,付与天使。天使转接狮子,身驾祥云,不一时回转灵宵宝殿,把金睛狮子捧上玉帝案前。玉帝即招包文拯,将此兽交付文拯。
  文拯欲待要接,值殿司曹见之,向前奏道:“此不是玉面金猫,乃金睛狮子。此物不能捕鼠!文曲星本为东京朝廷有难,不辞一死,来到此间,指望除此妖孽,以上救君,为国扶政,下以拯民,剪除灾祸。此谓忠臣良将之为也。除非借得玉面金猫,方可降得此怪,亦不枉其舍死救世之心。今借来此兽不是玉面金猫,如何去除此妖?却不空费文曲星一场劳也。乞圣上大施恻隐,怜悯此文曲星来此一遭不易,还要再去借得金猫来,才去用得。”玉帝允奏,复差天使同文曲星再往雷音寺去,恳世尊求借一遭。玉帝令文曲星同天使再去恳求:“倘世尊不肯,尔可再三恳借。他是仁心之佛,必然肯借与你去。”
  包公只得同天使投往西天,来见世尊。参拜已毕,恳借玉面金猫。世尊云:“此猫要守护诸经,其实离不得此兽。不然玉牒先来,自当奉来了。”包公见其迟疑,犹豫未定,文拯哀道:“当今被鼠精脱形,国母亦遭其祸。此时政令不行,国家危在旦夕。臣舍死而来,只为救世耳。伏乞慈佛开天地之心,行恻隐之念,借与此猫,上救朝廷,匡扶社稷,下救黎民。国家再造之恩,永远不忘。”世尊犹豫未允。有大乘罗汉进云:文曲星舍死到此,亦为生民之计耳。若不怜文曲星之苦,亦可依玉帝之命。当救民为心,理合借他去,以救天下万民。”世尊依其言,令童子取过宝盖笼来。包公见笼内一兽。生得甚么模样?真个是奇异之宝。有诗为证:
  宝盖笼中兽,形容不计年。
  张威如虎势,睡卧似龙眠。
  眼吐金光焰,脚舒铁爪坚。
  满身花锦色,吼叫撼山川。
  世尊令揭开笼盖,脱出金猫,口诵偈语一遍,那猫顿时伏身短小,缩如一捧之大,付与包文拯,令藏于袖中。又教之捕鼠之法。包公拜辞世尊,同天使回来,复见玉帝。包文拯稽首再拜,奏闻玉帝:“臣在西天恳求世尊借得玉面金猫来了。”玉帝闻奏大悦,又命太乙天尊以杨柳枝水与文曲星饮之,其毒自解。文曲星谢恩已毕,玉帝再令天使送出南天门外而回。关、赵二元帅见包公借得玉面金猫来,各皆欢喜称贺,送出天门外。
  且不说包公借猫,又说李夫人见包公吞了孔雀血,一气升天。吩咐家人忙扛尸身安顿床上,将锦被盖住了,昼夜看守,只等回阳。一连三日三夜,不见动静。李夫人心中甚忧。又过了一日,仍不见醒来,夫人慌张,守了四日,一连五个昼夜,竟不回阳。李夫人大惊,事在忙逼之间,只听得包拯喉内一声响,包公忽然抬身转动,起来坐于床上。李夫人见包公回阳,十分欢喜,忙将热汤饮了。包丞相对夫人道:“我上天参见玉帝,查此妖怪,乃是西天雷音寺如来座下,走去五只老鼠下凡成精。我又去西方求见世尊,借得除妖之物来了。在我袖中,不可泄漏天机。”夫人问道:“如今何以处置?”拯轻轻付耳云:“尔明日入朝去见国母,道知其详,请国母择五月初五日,在南郊筑起高台,方断此事。”夫人谨记其心。
  次日起早,乘轿至午门外,步行进宫朝见国母,奏知情由。国母依议,即宣狄青:“密督领兵三千往南郊之外,拣择平坦去处筑起三丈高台,刻日即成,不可误事。”狄青受旨,带领步下军座前往南郊,下地筑台有三丈之高,周围方正,上接金木水火土,接起五方旗幡,俱已完备,只等包登台断事不题。
  却说包公在府衙里,吩咐二十四名雄健汉各执枪刀器械,择定是日布列台前,听候使唤。是日,包公焚香,登台坐定,审问施事。闹动东京城,军民哪个不来看此事。当日,真仁宗、假仁宗,真国母、假国母,真丞相、假丞相,真施俊、假施俊都在台下立定。文官居左,武将居右,都在两班排列。独有真包公在台上立定,那假包公却在台下争辩。将近午时,包公在袖中先取出世尊所付经偈念了一遍,那玉面金猫伸出一只脚来,似猛虎之威。你道五只老鼠,因何这等利害?正是西天佛国如来法座备贬之鼠:
  五鼠神通广大,如何法力无边?
  每遇初一十五,世尊说法讲经。
  日则潜踪灭迹,夜来出首盗听。
  只因经法饱满,可以藏身变形。
  施俊亦该如此,夫妻陷害不轻。
  混乱东京世界,故使天下不宁。
  若无文曲辅弼,江山怎得太平。
  悲良舍死求候,早赐金猫平定。
  若无金猫捕鼠,宋朝安得宁静。
  若不是文曲星舍死求佛,借来玉面金猫,你道此猫可有些甚的?正是:
  犹如猛虎出山林,脚赛刚叉火眼睛。
  咆哮一声山岳响,震天动地鬼神惊。
  须臾,包公从袖中取出猫来。那猫闻得台下有鼠,两只金睛内金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