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话告禀。”狄爷说:“兄弟再有何商议?”张忠说:“从前小将没有住居,曾在盖天山打劫往来为生。如今意欲到此地造几间房屋为家。千岁,你道可否?”狄爷说:“贤弟,不知此地可有主经管否?”张忠说:“没有人管的。”狄爷说:“既然如此,待本藩明日奏知圣上,差官到彼处,应该粮赋若干纳讫了,建造房屋便住了。”张忠称谢。千岁次日上朝奏明,天子准奏。狄爷回府,即差孟定国责带千金,吩咐前往盖天山左近地方,建造府宅。只宜速办不要延迟。孟将军领命。次日,拜辞千岁与众将军,带了八名手下将,跟随去了。

狄爷又问:“李贤弟,你是北直顺天府人氏,你从前说过的家中无人料理,想必房屋也是塌烂了。”李将军说:“不瞒千岁说,我的命运蹇否,自幼父母双亡,几间房屋被火烧了,目下变作空荒之地了。”狄爷说:“粮税几年,何人管纳?”李义说:“千岁啊,至今一十二载犹未完税粮。”狄爷听了,即发出千金,吩咐焦廷贵:“前往顺天府该管地方,完了一十二年国税。料理兴工建造住居,须要快捷,不可迟延。”焦廷贵说:“千岁,若造得快,烧得快,到底延迟为妙。”狄爷说声:“休得胡说!”焦廷贵说:“小将没有胡言的,只说造得快,烧得快的。”狄爷说:“你原是这等痴呆的?”焦廷贵说:“不瞒千岁,小将的老人家焦赞也是痴呆的人,如今怪不得小将痴呆了。”狄爷说:“休得多言,明日早些起程。”到来朝,焦廷贵带了千金起程,一月到了北直顺天府。先将十二年税赋完清,又说李将军祖地已被他人占了。原来,本府有个土豪,家资万贯,逞富欺贫之辈,名唤王强,前数年已占了此地,建造了大厦楼房,出租别人。焦廷贵当时查察明白,心中大怒说:“狗乌龟,将李姓的地业占了,收租受用,好生可恶!本将军不要你赔还,不为好汉!”气愤愤地跑到县堂喧哗喊叫,县主惊疑,升堂问明原故,即拿到王强究问明白,乃私占土地的。如今断还李姓地业。焦廷贵大叫道:“断判不公,还要断!”县主说:“将军,但不知要怎主断的?”焦廷贵说:“王强收租,李姓完粮,今单把房屋断送李姓,焦将军岂不动气么?禀知狄千岁,你这官儿做不成,王强的性命也活不成了。”县主说:“据将军的主见若何?”焦廷贵说:“须要王强拿出银子一千两,准了赋税之缺,将这狗强盗问个边远充军之罪。”县主说:“罚他五百两银子,不必问罪如何?”焦廷贵说:“罪也不相干,若银子短少分厘也不依的!”县主只得判断王强罚出钱子一千两,限三日交出。王强气恼,叩头去了。县主吩咐衙役:“寻个所在,待焦将军安歇。每日三飨,酒食必须丰盛,倘费用若干,禀明给发。”衙役答应连声。焦廷贵毫不称谢,日日贪杯,醺醺大醉。到第三天,在县堂问:“这王强钱子可曾交待否?”正说间,王强正在衙门外伺候,老爷坐堂呈缴,衙役报进。县主吩咐唤他进来。王强来到案前跪下,呈上一千两银子,兑进不少分厘,王强气闷回去了。县主命衙役扛抬银子,到焦廷贵歇所。焦廷贵命自带来的从人,一一置备家伙什物,件件齐全,按下焦廷贵慢表。

再说朝中萧总兵要往镇守雄关,奏知天子,择日登程,拜别狄千岁。众大臣。是时,平西侯张忠要往结亲,故与萧、苗二总兵同行,下属官员俱来送行,一路地方官接迎,不必细表。行程二十余天,已到雄关。范爷、杨将军闻报大喜,率同部下,各将官带兵迎接。当下,范爷、杨青看见张忠也在其内,是时,一同进关。范爷呼声:“张将军,你也奉旨同来守城么?”萧总兵说:“非也。苗总兵有胞妹,他母亲从前曾许婚姻,今日禀知千岁,是以同来完婚。”范爷听了,哈哈笑说:“这也有理,老夫贺喜方是。”张忠、苗显说:“范大人,小将不敢当的。”杨将军说:“贺喜不贺喜,总要吃喜酒。”是夜,大排筵宴,各各就席。次日,苗总兵在雄关七八里寻了地方,名为十锦村,即差家丁,督取工匠,兴造建工。工匠人多,不消一月已建造了。相迎母亲、妹子居住了,收买丫头数十个。如今比前日住破屋小窑,大不相同了。母女好欢欣。翠驾小姐倍加称快,想:“哥哥身为总兵之职,奴又得配张姓人,他乃征西一员大将,今封侯爵,奴家也是一品夫人了!再不道与母亲苦守破窑,还有今日?”不题小姐心说大开。

是日,苗显禀知母亲说:“狄千岁今命张将军在此完婚。”周氏听了大悦,说道:“孩儿啊,但是日期须要张忠定的。”苗显应诺。翠鸾小姐闻知,又惊又喜,惊为倒凤颠鸾未惯,喜是偶配荣封,也不多谈。当时,苗显回关说知,张忠定了良辰吉日。是日,苗府内张挂彩绸,乐韵齐鸣,真乃闹热!知今苗显身为总兵之职,谁人不到奉承?就有许多白日不相识认他,也来认亲。好比俗语两言:贫居闹市无人问,富在深山有远亲。又有下属武官文职,纷纷齐到苗府,不能详叙。苗总兵是日来迎张将军、萧总兵、范大人、杨将军,此日佳客盈堂,高朋满座,好生热闹。吉期已至,张将军更换了大红吉服,苗总兵即唤使女请小姐出堂,与张将军参拜天地,以成花烛。是夜,笙歌彻耳,音乐怡人。拥送入洞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