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,审问定案,秋后出决。如今有冤没处去诉,故此母女伤心。妈妈来此何事?”朱媒点头赞叹:“可怜老员外为人甚是忠诚,明是县官作对,也该想个方法搭救才是。”曹氏说:“岂不商议?无法可施。”朱媒婆闻听,故意吁气为难,说:“老安人,小妇人倒有一条良谋,要救员外出监,易如反掌,但只一件难以出口,二来府上与此人不和,安人未必肯允,总然小妇人说出,中何而用?”安人说:“妈妈,常言说,与人方便,天赐以福;救人性命,莫大阴功。只管讲来何妨?”朱媒口尊安人,又呼小姐:“依此说来,是不嗔怪老妇人的了,待我告诉,老员外遭屈,方近之人,无不赞叹。”未知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

第一三○回 为救父孝女重婚 老安人应允亲事


  朱媒婆说:“这偏东十里之遥,住着一位有势利员外,姓侯。”安人说:“莫非名叫侯信的么?”朱媒婆说:“正是,先与孙家争亲,告上孙家逃军一状,小孙相公因此充军湖南。这事与府上有隙,所以不敢提亲。昨日闻尊府遭逢奇冤,倒有搭救之意,把老妇人叫到他家中,特命来与安人商议,若肯依允,侯员外包管叫这里老员外平安无事。侯员外的家当谁人不晓?
  交结都是府县官员,彼有拨天势利,若肯替府上疏通,何愁老员外不出监牢?包管平安。”安人说:“妈妈,我想吾家小姐也不过是村庄野民,并非国色,她的主意要为孙府守节,老身难以相强。如今侯员外若肯救出我家老员外,老身情愿倾家相谢,不知妈妈尊意若何?”朱媒闻听,微微淡笑说:“老安人言之差矣,侯员外乃大富之家,金银财宝尽有,哪里希图什么谢礼?他的本意要小姐为妻,所以才肯出力办事。安人允了亲事,别话枉劳精神。”小姐坐在旁边,心中也就拿了一个主意,不等安人开口,先就讲话:“母亲,事已至此,父亲已问秋后出决,若不急救,惟恐性命难保,有谁搭救?奴今为父,情愿重婚,趁势应承。”安人点头嗟叹说:“吾儿,既然如此,汝父有了救星了。”未知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

第一三一回 侯恶人闻信下礼 何小姐为父过门


  话说安人说:“待我先与朱妈说个明白,好与侯家送信。”
  说:“妈妈,一事不明,倒要领教,还是先救我家员外出监,或是先与小姐下定?”朱媒说:“老安人言之差矣,侯员外也曾说过,此亲老相公咬定牙儿不给,所以才告逃军,不敢重提。
  老安人如果允亲,那里还要先娶小姐过门,然后才替尊府办事。
  若救老相公出监,又恐生悔,那怨哪个?依我愚见想来,倒是小姐先过门为高,一来侯员外无有推托之处,二来看小姐面上,一定尽心竭力,寻情搭救。侯员外财势通天,别说这点官司,就有几宗人命案件,也只当变戏法的一样。老安人但请放心,不怕救不出老相公来,惟恐安人不允亲事,或先立执照亦可。”
  安人说:“妈妈所言在理,回去见侯员外,就说老身应允。”
  朱媒婆甚喜,告辞竟到侯信家中回复凶徒,说事已作妥。恶人拿过宪书,拣选下聘娶妻吉日,朱媒复到何素家中送了日子,专等娶亲过门,搭救何素出监,一家重会。
  这日朱媒前来说道,明朝侯家过礼,后日就是黄道吉日,花轿前来迎娶。曹氏安人心烦,一总由他。次日行过礼来,十分丰厚。到了娶亲这日,母女二人整说一夜。天交四鼓,朱媒前来说:“安人,快些打发小姐梳洗,眼下娶亲彩轿就到。”
  安人闻听,吩咐丫环快些服侍姑娘梳洗。不多一时,听得外面鼓乐喧天,花轿来到门前。且说何大户左邻右舍不晓其情,你言我语,纷纷议论,不表。再言曹氏安人,未知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

第一三二回 恶侯春醉后泄机 何秀芳安心行刺


  话说曹氏安人听见花轿已到门前,令人服侍小姐梳洗换衣,腰系缃裙,身穿大红。朱媒说:“吉时已到,请小姐上轿。”
  秀芳心恸,含悲跪倒,口尊:“母亲留神听禀,为儿此去千愁万虑,惟愿父亲早脱大难。”哭拜毕,使女搀扶往外而行。曹氏朝外相送,二门以内上轿,鼓乐震耳,轿夫抬起出村,前后围随,灯球火把。小姐暗骂知县。不觉轿至侯家门首,抬到大厅,侯春亲迎,吩咐阴阳生赞礼,请新人下轿,众使女搀小姐下轿,一齐拜了天地,送入洞房。听到侯信为狗子娶亲,那些亲戚朋友都来贺喜,整闹一天,到晚方散。
  凶徒父子送客出门,诸事已毕,侯春来到洞房。何秀芳低头无语,对灯而坐,生成美貌,比初见时分外风流俊俏,更又可观。侯春喜悦,躬身控背,口尊:“娘子贵耳请听,自古夫妻前定,莫把姻缘事情当作偶然。自从游春见芳颜,终朝想念,心头梦寐间,未尝或释。前次遣媒提亲,令尊不允,故此怒告孙馨,充军湖南。有心再去提亲,又怕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