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会面,将情由说与老奴,彼时小的在表舅家中,老奴前去报信才知。”贤臣说:“报信之时,却有何人在于旁边?”公子说:“并无外人,唯有表兄闲坐。”贤臣说:“你表兄多大年纪,什么名字?”公子说:“表兄年已十八岁,名唤徐立。”贤臣点头又问:“你岳母相帮,有什么话说?”公子说:“并无别话,深怪当日未去,小的因向表兄借用衣服,他说鞋还未上,明日再去不迟。”贤臣说:“这日你表兄在家无有呢?”公子说:“表兄时常在外,一夜未回。”贤臣吩咐:“提袁公来审!”
  不多时,将袁公拿到。贤臣座上微微冷笑说:“袁公,那一夜是你领进张琳去,你就无看见他的相貌么?”袁公向上磕头说:“大人在上,那夜天黑,小的认不真切。”贤臣闻听,将头点了一点,无凭无据,如何审问?况且既有欺心,岂肯善招之理?想勾多时,吩咐:“人来,快把郑家的账单取来过目!”
  上写着:散碎银一百二十两,首饰十八件。贤臣瞧完,吩咐:“将张琳寄监,随发放袁公回去!”公事已完,点鼓退堂。次日挂出牌来,上写:“本院偶染风寒,一应公文病痊投递,府县一概免见。”
  且说张琳的表兄徐立专学匪类,这日吃过早饭,街上闲行,树荫下一簇人围绕闹吵,不知所为何事。徐立到了跟前,闪目瞧看,一个客人身穿重孝,两匹骡子驮定绸缎,众人要买,他却不肯零卖,欲连骡子一总全发。众人心中不服,向那客人说:“你那两匹骡子还卖?赊给牌头老谢一匹,那一匹我们现钱买你的缘何不卖呢?”那客人说:“在下有个缘故,先父归西,两三日就要料理,哪有工夫零卖,情愿让个加一都卖了,好去治事。”
  徐立闻听,心中打算:奈何我如今不敢行茶过礼,表弟官司尚未完结,银子虽然藏定,昼夜悬心,何不拿作资本,买个便宜,赚点渔利?如今客人着急要卖,等钱使用,必让加三,我要买下,又可心静,岂不是好?贼人安定,望客人开言说:“客官既然急卖,须多让几两,咱要成交,是现兑银子。”客人闻听,便将绸缎算明,共值银二百两,让个加一,还值一百八十两。未知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

第五十二回 施巧计徐立遭擒 万恶贼惧刑实诉


  话说徐立见客人将账算明,开言便说:“你若让个加三,便买一半。”客人说:“一来也无这许多让头,二来也不卖一半。”徐立说:“我也无这些银子。”客人说:“瞧这村中也无有个上样的财主,哪里有人买得起这些?”
  徐立心中不服,说:“客官太也小看人了,你若让加三,我便全买。”客人说:“我赌气让你个加一五,何如?”让到加二,讲定共值银一百六十两,徐立点头就叫:“客人把绸缎搬到家中!”恶贼内心辗转:现有纹银一百二十两,还少银四十两,首饰拿典当,又恐走了风声,何不与他兑算,占些便宜?
  恶贼主意拿定,眼望客人,带笑向耳边说明,客人应允。
  徐立欢喜进房,将银子首饰拿来。客人过目,客人见了银子,首饰十八件,便叫徐立看看绸缎,推说:“我去叫伙计来看。”急出庄村而去。客人是谁?就是抚院大人,暗来私访,见了首饰金银,真赃出现,立刻回到保定府,出票差人来至村中,将徐立上锁。恶贼心下吃惊,不知是何缘故,跟到保定府。
  贤臣立刻升堂,吩咐青衣带徐立上堂听审。喊堂三遍:“提犯!”唬的恶贼冒魂,又听惊堂响亮,贤臣动怒,手指恶徒:“为害表弟,冒名顶替,诳骗金银,郑如兰自尽,因你丧命,败坏人伦,若非本院亲访,清浊不分,冤枉好人,快诉真情!
  恶贼跪在堂前,抬头看见抚院竟与那卖绸缎客人一样,又细观瞧,果然不错。
  贼人胆裂魂飞,不敢抵赖,下面磕头说:“小人该死!”贤臣说:“快将你那买绸缎的金银首饰献上来罢!”恶贼惧刑,一一实招。贤臣差人到恶徒家中起赃,以结公案。去后,贤臣手指徐立大骂:“凶徒!你如何假冒张琳欺瞒弟妇,诳骗金银,决不该玷辱名门,有伤伦礼,莫非你与张琳素有仇恨?”徐立闻听,口尊:“大人,小的与表弟无仇,姑丈在日害过小的。”
  贤臣说:“汝姑丈张忠显已经死去多年,为何说他害你呢?”
  徐立说:“青天在上,姑丈在日,原本好心,反成恶意。当日与小的定了一门亲事本处奚乡宦之女,名叫羞花,今年十八岁,人才出众,相貌惊人,兼之书画琴棋,无般不会,各乡宦人家都想谋娶。奚氏之父母贫寒,现随他叔叔度日,母亲又不与小的急急完婚,皆因姑丈之过。小的想姑丈在日,偏心疼儿,替表弟定下有钱岳丈,表弟却无钱完娶,不能行聘。他岳丈有钱暗助,所以怀恨,得了前次赠银这个消息,假冒表弟诳银,到手好完婚聘娶。小姐留住一宵,是她自己不是,与小的无干,本是自己含羞寻死,何尝是小的逼煞?所诳财礼分毫无动,大人先时私访,亦都看过,一点不错。”未知如何,且看下文分解。



第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