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一斜身躯,大汉的叉可就刺空了,胜爷乘势让过大汉的叉盘,右手一捋叉杵,说道:“你躺下吧。”大汉用力甚猛,将叉刺空,可就收不住脚啦,况且又是在山坡上,被胜爷这一持叉杆,向下一带,大汉可真听说,将叉可就交给胜爷啦,往前走了四五步,闹了一个狗吃屎。大汉摔在尘埃,一翻身站起来说道:“这回不算,不是你的本事,是我自己用力太大啦。

  凭力气你摔不倒我。”说着话,双风贯耳,两个拳头照定胜爷两太阳穴打去,胜爷用了个野马分鬃,将大汉双手腕一捋,往前一拉,说声:“躺下吧!”大汉来了一个外甥打灯笼——照旧。

  大汉趴伏在地,复又爬起来说道:“这回我没留神。”胜爷说道:“你再来新的。”大汉站起身形,一伸腿对着胜爷踢去,胜爷一闪身形,伸手将大汉的脚后跟拿住,往上一提。大汉这回可趴不下啦,因为胜爷没往前带他,是向上提的,这回大汉



  闹了一个仰面朝天。胜爷叫道:“朋友,你站起来,摔一百个筋斗要是有重样的,我就不姓胜啦。”大汉这回躺在尘埃说道:“我不起来啦,起来还得躺下。我打不过你,我认你一个老师吧?”胜爷一听,可就笑啦,暗道:天下什么人都有,像这一类的人,真是天真烂漫。大汉又说道:“他们都说你是高人,我以为你身量高呢,原来你的能为真高。我认你为老师成不成?”胜爷闻听,伸手相搀。大汉起来,遂将身上泥土挥去,说道:“你收了我这个徒弟啦。”胜爷说道:“收徒弟那有这么草草的?我就收了徒弟啦。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哪?”大汉说道:“我家没有别人,就有一个老娘啊,七十多岁啦。”胜爷说道:“你要认了我这师傅,就得跟着我走。父母在不远游,游必有方。你有七十多岁的老娘,岂能离开你呢?”大汉说道:“你别跟我转文,转文我不懂,你是收不收吧?”胜爷说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呢?”大汉说道:“我叫于兰。地。我就是水里能为大,人称我为混江龙。旱地不行。”胜爷遂说道:“我收你一个记名的徒弟吧。等你老娘百年后,黄金人柜,你到十三省总镖局找我去。现在你老娘离不开你。”于兰闻听说道:“什么叫百年后黄金人柜呀?”胜爷说道:“就是人死后人土。”于兰说道:“啊?就是死了?那么也好。”胜爷又向于兰道:“你在此山打柴,每日够你的用度吗?”于兰答道:“够哇。好天的时候,我卖来的钱,买十五斤面,我连吃饭再拿饽饽进山打柴,剩下的钱,我老娘收起来,留着阴天的时候不能进山打柴,买面作饽饽。可是阴天下雨八九斤面,我娘吃饱了,剩下我吃。”胜爷说道:“ 现在你的老娘在哪里居住呢?”于兰答道:“我的老娘现在山神庙内居住。”胜爷一看于兰这个粗人,颇能孝亲,并且说话诚实,心中暗道:“这才是我的徒弟呢。”胜爷遂叫道:“于壮士,我收你为记名的徒



  弟。老夫乃年迈之人,今天上床脱了鞋一双,明天不知穿不穿。

  我给你引见几个师兄,以后老夫若是不在,你兄弟们好有个互相照应。”胜爷遂指着黄三太等说道:“于兰,这是你师兄黄三太,乃是浙江绍兴府的人氏。这是张茂龙、李煜、杨香五等,彼此都见过礼吧。”胜爷引见已毕,遂问道:“黄三太,你们都谁带着散碎银两呢?与师弟凑一点,也可以帮助阴天下雨之时,不能进山打柴之用。你们留下三两二两的零花,剩下给你师弟。”黄三太、张茂龙、李煜等十余位,这个三两,那个二两,凑了二三十两。金头虎在旁说道:“我是瓷公鸡,拔不下毛来,一文也没有。生意人的习气,我不吊空杵。”胜爷见大家凑了二三十两,胜爷伸手一摸兜囊,掏出约有二十余两,共凑五十余两。胜爷遂用蓝绸手巾一包,递给了于兰,说道:“你将此物拿回去,交给你的老娘,以后再有大雨的时候,可以多买面了,不用挨饿啦。”于兰接银在手,遂将银子向兜囊一装,一伸手又将那钢叉拾起,说道:“我走啦。”胜爷说道:“这还有一只虎呢,你不要吗?”于兰说道:“你不要吗?”

  胜爷说道:“我不要,你弄了去吧。”于兰说道:“您不要我要。虎眼坏啦,就是虎眼值钱。虎皮我卖钱,虎肉我吃,比狼肉鹿肉都好吃。”话毕,将虎尾向手腕上一缠,往后脊背一背,又将连皮未断的虎头,用手一揪,扛起来就要走。胜爷说道:“且慢。”胜爷赶奔近前,由虎目中将两只金镖起下,擦了血迹还人囊中。于兰说了一句:“你真是好人。”大英雄背虎而去,连一个谢字都没有。金头虎说道:“你们真是傻人,还说他是憨子。你们这几十两银子花的多冤哪,要给我零花,我还感你们的情呢。”爷几个在此闲谈,暂且不表。且说于兰当年六月染病,多亏胜爷给的银子,医药治病。然后于兰报恩,在二打莲花湖时。此是后话,暂且不提。



  于兰走后,胜爷与众贤徒遂来到东山坡松林深处,众人换上水衣水靠,收拾好了零碎,复由原路回归稻田地内。来到漩涡水处,天将五更了,并不见高恒的踪影。胜爷仰天叹息:“高恒年轻误事,怎么这时候还不见到来?”金头虎直骂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