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水怪的儿子,把咱们给冤苦啦。他要是不来,咱们出不去。”

  正在此时,只听锣声震天,鼓响如雷,喊杀之声不绝于耳。众英雄回头观看,灯球火把,亮子油松,八只采莲大船,船桅上有号灯,白纱大灯笼红字,桅顶上有青龙旗一面,上书斗大“韩”字,乃是韩秀偕同水八寨的寨主喽卒。众喽卒寨主,各执水战兵刃弩箭、七股鱼叉、青钢刺勾镰枪,乘船破浪而来。

  金头虎大声喊叫:“你们看西北角上大星落地,我就归位啦!

  我要驾返天台, 龙归沧海,我可要归位了!”欧阳德说道:“坑了我啦,害了我啦,水怪的儿子要了我的命啦,”张茂龙说道:“要相距十丈二十丈远,乱箭齐发,我就成了大刺猬啦。

  会水的扎猛子,大鱼叉扎蛤蟆。”十数位少年英雄俱有惊恐之状。胜爷说道:“你们小弟兄们全都盘蹲在稻田地内,不要惊喊,老夫迎上船去。”三太叫道:“老恩师,你老人家水内怎避弩箭、七股鱼叉?”胜爷说道:“老夫到船前报上姓名,那韩秀未必放箭。”胜爷虽口出此言,心中哪里知道韩秀他放箭不放箭呢?胜爷心中思想,不过一死而已。正在大船将近危险之际,胜爷就要近前答话,会战群雄,不叫小弟兄上前,胜爷真称得起侠肝义胆。久后徒弟们谈道,谁不钦佩胜英?不像今世的英雄,我这有三把刀,八把手叉子,真到动手的肘候,他跑啦。要在往常时,杀七个宰八个,等到自己遇上点事,主意也都拿不过来,给鞋底子磕头啦。且说胜老英雄一飘银髯,面向西南要迎韩秀的战船。正在此时,稻田东忽然水底一响,鹅毛沉底的水中现出一人,口中叫道:“胜老伯父,不必迎战,



  小侄男高恒久待多时。”胜爷叫道:“贤侄你来迟了,我要迎上前去独斗群雄。你快救你哥哥等黄三太去吧。”高恒说道:“我将您与众兄长背到东岸去,韩秀的船尚到不了呢。胜老伯父您看,他的大船由西南奔东北来,他还得绕道呢,直接不能来到。此处向西南方有一里余地,都是稻田,半尺之深的水,他的船进不来,他的船得由西南方绕到北面,方能至此。”胜爷说道:“贤侄地理很熟悉,甚是甚是。如此先背你黄三哥。”

  高恒说道:“长幼有序,我还是先背老伯父。如有差错,小侄男负咎。”高恒语毕,遂将胜爷背起,胜爷一看,不是方才摸鱼的样儿啦,通身水靠,背后背定劈水刀。把胜爷背到东岸,破风滔浪返身回来,再背三太等弟兄,在水中犹如快马相似,将众弟兄俱都背过去,只剩下金头虎一人。金头虎道:“韩秀的战船到啦,贤弟快将我背过去啦。”高恒一见贾明说话低声下气,也就不好意思再吓唬他,未了这才把贾明背到东江岸。

  贾明道:“高恒你多背我一回吧。”高恒说话:“已经到了早路,我还背你干什么?”金头虎说道:“你不知道,到贾柳村,我弟男子侄常背着我。水里我干不过你,高恒小子,咱们俩滚滚哪?”胜爷闻听,一飘银髯怒道:“无知的贾明,你兄弟受了这大的累,将咱们大家背过,你怎么还与你兄弟开玩笑哇?”

  贾明说道:“他跟我玩笑,我不理他,我让他好些句啦。”胜爷说道:“后退,撤水靠,赶紧换衣服去。”大众俱各撤水靠,换上短打衣服。此时韩秀战船到了正西,紧靠稻田地,直隔二三十丈远,对面彼此观看。列位,韩秀因何追至呢?皆因胜爷打虎收徒弟,耽误工夫太大啦。早有踩盘子喽卒报告了韩秀,韩秀放心不下,不知镖行果然来了多少人,所以韩秀亲自带队来追。英雄站在船头,向东岸上一看,此时天光方亮,还看不甚真,约有十数余人,其中有一位白发苍苍老者。韩秀吩



  咐水八寨的八位寨主,鸣金收队。水八寨八位寨主,大寨主朱甘棠,二寨主神抓将张林及众寨主愤怒,大家说道:“总辖寨主爷,东江坡只十余人,为何鸣金收队,不去捉拿?”韩秀笑道:“你等乃一勇之夫,实无学问。胜英手下高人甚多,鹅毛沉底之水,尚有高人可以来往。你们八位寨主,谁能凫过此水?船若绕十余里靠岸,胜英已然远去。我能凫此水,我追将过去,我也未必赢得了胜英。不如权且作一小面子,放他们一走,暗中还存一分感情。”八位寨主闻听,俱各佩服,遂说道:“总辖寨主高明,我等不及多多矣。”

  且说东岸上黄三太等问道:“老师,怎么韩秀鸣金收队呢?

  不向东岸坡追赶呢?”胜爷答道:“总辖寨主韩秀乃是文韬武略之人,比你们小弟兄高之十倍。列位不能凫过此水,韩秀自己能凫此水,他未必是老夫敌手,因此鸣金收队耳。我们二人,这是一个暗暗的过节。”胜爷叫道:“高贤侄,进莲花湖劳贤侄接送,受此大累,那秦尤前三天已经逃出莲花湖,拐走三宝,不知下落。我有心拜望你父,奈因我的官司甚重,秦尤不知何往,你见你天伦,替老夫多多拜上,就提胜英有事在身,不能前去会晤。”胜爷又问道:“你父在家近来作何事业?”高恒答道:“我父现在每日上山打柴为业,小侄捕鱼,我父子渔樵生涯,粗衣淡饭耳。”胜爷心中暗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