达明公,敝山在十二道钢铁闸外扎驻水师连营,请你明天赴会。开战之事,老明公与家父当面议之,家严在水师连营,明日准备水酒薄酌,老明公明日赴会,只带从人一二名足矣。家父决无歹意。”胜三爷手捻银髯说道:“吾独自前去亦可,明天至晌午胜英必到水师连营拜望,至午刻如其不到,



  那就算胜英失信于天下宾朋。”至此,胜三爷吩咐:“预备酒席,吾与二少寨主痛饮一番。”美英雄白俊站起身形,控背躬身,口中说道:“多承明公盛情,家严与众寨主立候回音,不敢久延,晚生就此告辞。”胜三爷率众相送到家跨院门首。萧银龙与黄三太送出大门,拜别而走。白俊走后,众人俱都羡慕,身不带寸铁,谈笑自若,真称得起将门虎子。聋哑仙师说道:“胜施主常言宴无好宴,会无好会。明天你去的话,当时也不当应允白少寨主,你应当与大众商议商议。白家父子固无歹意,恐群小作乱,不能不提防。石施主可愿与你胜三哥一同前往吧?”石俊山站起身躯说道:“道兄,我甘心愿意。我与胜三哥前往,哪怕白玉祥万马千军,有我石俊山三寸气在,胜三哥可以高枕无忧。”

  十六日一夜无书,十七日清晨早起,大众用完了酒饭,石俊山借本宅老家人一身衣服,青布的随风倒,青布大氅,青布旧靴子,把颔下银髯一揉弄,用毒龙怀杖当拐棍,扮好了之后,当着大众走了一遭,晃晃悠悠,连咳嗽带喘。众位英雄一看,活像一个老家人。聋哑仙师说道:“石施主能将众位的眼光瞒住,大概九龙山的人,决不能看露了。”石爷说道:“逢场作戏,三哥到那里就呼我为胜忠。”胜三爷说道:“如此屈尊贤弟了。”石爷说道:“逢场作戏,有何不可?”二老者将要起身之际,贾七爷站起身形说道:“我应当同胜三哥前往,怎奈九龙山的人,认识我的人太多,所以我不能前去。今愿将秋风落叶扫借与大哥一用。远有毒龙怀杖,近有秋风落叶扫。宝剑尺寸甚短,可以隐在身边。”萧银龙说道:“石大爷下面是套裤,将宝剑插在套裤之内,用绷腿扎住。外有大氅遮盖,此宝剑一尺余长,藏在套裤之内,剑把在磕膝盖外,剑匣用绷腿缠住,外面一点儿也看不见。”弟兄二人一前一后,出了王宅。



  大众送出门外。胜三爷与石爷弟兄二人走后,聋哑仙师说道:“列位,自家父子决无他意,怕的是九龙山群小有计,君子防未然。留下两位看家,等胜施主的船走后,你我大家随后坐船追下去,以防不测。倘有风声草动,他们二位打里面往外杀,咱们大众从外面往里杀。”单说胜三爷与石爷来到九龙山河坡,船家问:“胜三爷你上哪里去?”胜三爷说道:“今天我要与家人探一探九龙山。”主仆二人上船,二十余里水面。船离水师营切近,胜三爷捻髯观看,只见旌旗招展,绣带飘扬,蜈蚣旗乱摆,皂盖旗乱翻。旌旗蔽住大小战船。看得见船桅,看不见船身,大小船桅亚赛高粱地一般。当中有一杆船桅,比别的高有丈许,船桅上面青龙旗飘摆,上面斗大一个白字;南面船桅上一面大旗是十海岛曹;水师营北船桅上青龙旗,上书莲花湖韩。胜三爷正在观看,就听水师营鼓响如雷,声借水音,响成一片。水师营座东朝西,每面十杆门旗,门旗开处,胜三爷往里一看,乃是九宫八卦连环阵。此阵胜者有进路,败者有退路,左右有接应躲闪之门。十三层船列于北,十三层船列于南,寨主喽卒各擎军刃,真称得刀枪如麦穗,剑戟似麻林。

  老兄弟二人一前一后,看罢多时,暗叹白玉祥实有帅才。正在观看之际,打水师营撞出一只飞豹舟,四个水手,年青力壮,摇定花装橹,飞豹舟船只不大,黄澄澄锃光夺目。船头上站立二位英雄,左是白义,右是白俊,二位少寨主衣帽整齐,白义是一身蓝,白俊是一身灰。飞豹舟行动急快,船头赶动浪头,一片白花相似。胜三爷船上的两个驶船的颜色更变,口中说道:“胜三爷,我们家中都有妻儿老少。这只船要撞在飞豹舟上,就得人船俱碎。”胜三爷说道:“船家不要惊惶,我们两下和好了,白寨主请我来的。”石爷在背后视飞豹舟如无物,飞豹舟来到切近,白氏弟兄一看胜三爷这只船上,两个水手,一名



  老家人手拄拐杖,二少寨主低声叫道:“水手,咱们这只船,离胜老达官的船三四尺远便停住。”四个水手俱都是手明眼亮之人,也要卖一手漂亮。船距胜爷的船切近,将锚下于水中,飞豹舟当时打住。二位少寨主控背躬身,叫道:“胜老明公,言而有信,真令人佩服。家严派我弟兄前来迎接。”水师连营有拦江锁、混江轮,你的小船不得入内,请上飞豹舟吧。”胜三爷一提大氅由小船头往大船上便纵。胜三爷回头叫道:“胜忠随我来。”石俊山晃晃悠悠,哈着腰,咳嗽喘息,拄着毒龙怀杖往飞豹舟上便纵,纵到飞豹舟上,假装立不稳,口称:“老主公,小人身体迟慢了,几乎落在水中。”二少寨主由兜囊中取出令字旗一展,叫水手起锚回水师营,船一掉头,胜三爷与石爷一前一后,站在船头,二位少寨主俱都站在船后,大少寨主低声说道:“兄弟你看这位老家人,还真纵过来啦,然而几乎落于水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