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官人搜查了三四次,回禀县太爷,并无姑娘的下落。莫老先生在县署公厅大闹不休。

  县太爷大怒说道:‘莫老先生依仗身为秀才,骚扰公堂。既为秀才,就不该叫姑娘去降香。家教不严,自获其咎,本县还得赔你姑娘吗?’将老先生赶出县署。老先生回到家中痛哭一场,又想起法子,前去托人情去啦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托谁的人情呢?”伙计说道:“杭州府跺脚乱颤,专管各官厅,安乐村贺家堡赛专诸贺照雄的便是。”金头虎一听,一把将伙计抓住问道:“老先生是贺照雄的什么人?”伙计说道:“老先生是贺



  照雄的岳父,姑娘就是贺照雄的未婚之妻。”金头虎闻听,将伙计向后一推,伙计闹了一个仰面朝天。贾明叫道:“黄三哥!

  此事怎么办吧?”萧银龙长叹一口气,说道:“你不是专管用事吗?”贾明说:“要了我的命啦,我也没有主意啦。”伙计爬起来,掸了掸身上的土。银龙说道:“我们这位哥哥有点半疯。老先生烦人情怎么样?”伙计说道:“烦人情去到了贺宅,只见贺宅大门上有杭州府的封皮,贺宅一人皆无。老先生回得家来,又是一场闷气,老夫妻非要寻死不可,众街邻谁也不能老在后头跟着。”银龙长叹了一声。伙计说道:“我方才不叫您问,问了也是白添烦恼而已。”贾明叫道:“黄三哥,萧银龙,此事怎么办吧?”萧银龙说道:“你看怎么办吧?”贾明说道:“黄三哥将刀借给我吧。”三太说道:“你要刀何用?”

  贾明说道:“我要自刎。”三太一笑说道:“贤弟就是这个能为?”萧银龙说道:“伙计,你将你们掌柜请来。”伙计前去请老掌柜的去,工夫不大,掌柜的来到屋中。萧银龙说道:“老掌柜的,我们与贺照雄是磕头弟兄,请您将莫老先生请过来,我们弟兄要舍命找小姐。”金头虎喊道:“贺照雄为我们封的门!”老掌柜一听,心中甚为欢喜,当时叫伙计到西隔壁,将莫老先生夫妻请来。老夫妻来到店房,哭的得同泪人一般。黄三太六位英雄迎上前去说道:“伯父伯母,小侄男三太、香五、茂龙、李煜、贾明、银龙拜见伯父伯母。”老夫妻衣裳褴褛,自觉赧颜,见此光景,不知所措,急忙答礼相还,说道:“寒儒不敢当。”三太说道:“我们弟兄六人与贺照雄是金兰之好,令婿打官司封门,俱都是为我等连累。令爱在白莲寺还愿,何能失踪?必然是庙里僧人隐藏不献。因亲者亲,因友者友,小侄男可不敢放肆,姑娘必是姿容秀丽。”老先生眼泪汪汪的说道:“小女倒有几分姿色。在此时我也与贺宅结不上亲事,皆



  因为前二十年我学生在杭州府开了两处小生意,现时与贺大人相善,故才结下儿女亲事。那时我的小女尚在怀抱,我家姑爷才会行走。要不然早已过门啦,皆因贺大人病了一年多,然后去世了,我家姑爷守服,未能完婚。今年小女已二十二岁,到如今失去,将来叫我怎样见我的姑爷?小老儿自买卖收拾之后,又多蒙我家姑爷周济与我。有小女是亲戚;若没有小女,还是什么亲戚?我夫妻必至冻饥而死。”三太与萧银龙向老者说道:“白莲寺距此多远?”老先生答道:“在此屯正北偏点西,约有六里之遥。”三太说道:“老伯父千万不要行拙志,我们必然寻找姑娘,去探白莲寺,以报答贺照雄待我弟兄之恩。要论能为,我们可如白莲寺僧人,我们虽然没有能为,尚可以拼命呢。姑娘若果然在白莲寺之内,我等必将姑娘接回来;姑娘若有不测,我们也将尸首取回,然后老伯父再与僧人成讼。老伯父万不要行短见。三日之内,必然有姑娘的下落。”萧银龙又低声问道:“黄三哥,您腰间还有银子吗?”三太说道:“只有十几两。”银龙说道:“您拿出一锭银子,我这里拿出一锭银子,先与老先生度日。”黄三太伸手取出一锭银子,交与银龙,银龙托着两锭银子,交与了莫老者,遂说道:“老伯父,此银子拿去暂为度日,候我等救出小姐,必有办法,不能叫您生活艰难。”萧银龙又问了白莲寺的佛殿共有几层,奚老者说道:“白莲寺是五层佛殿,头前有钟鼓二楼,西南有十三级宝塔,东院有东禅堂,西院有西禅堂,观音殿在后院,此寺甚为广大。”萧银龙问明白了庙中的情形,记在心中,遂说道:“老伯即请回家,我们六人就要起身。”莫老者是千恩万谢,遂出离小店,回到家中不提。

  弟兄六人够奔白莲寺,萧银龙在路上叫道:“黄三哥!咱们这就是舍命交友。咱们六人也不是一个和尚的敌手。在擂台



  咱们都看见啦,欧阳大义士都被和尚所败,咱们众人到庙,可是专为找奚家的小姐,千万可别打仗,打仗是自找其祸。”说着话过了树林子,看见十三节宝塔,高耸耸直插霄汉。走到了白莲寺切近,只听得风吹铜铃响的声音,庙的西面是山,陡壁山崖,庙后距小西湖岸不远,前面迎门一块匾,上面写的是“万历重修”。字样看不甚真切。众人看完匾,周围绕了一匝,由西面再向北去,是白莲寺的后墙,此墙最矮,庙后东西俱是苇塘,北面是一片大树林。看了看地势,真是清静,连犬吠的声音都没有。萧银龙说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