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了一个能言的伙计,拿著名帖去请黄爷。陶氏娘子出首喊冤已毕,焦公子早打点好了人情啦,案后听传,喊完了冤仍然回归家中,对于黄昆虚情假意,伺候酒饭,也不露声色。黄爷刚要喝酒,听外面有人打门,叫道:“黄爷在家吗?”黄昆出来一看认的,正是班上的伙计,姓李名三。

  黄爷说道:“李三你干什么来啦?”李三说道:“现在我们三班都头,打发我来请您喝酒去。”黄爷说道:“请也不能当时去呀,明后天再去吧。”李三说道:“不是专为喝酒。我们班头将大杆子的十招进手,忘了三手,大家都想不起来,有人说



  黄爷回来啦,请您一来为喝酒,二来为求您传授杆子。”你道何为十招进手呢?就是滑、拿、蹦、扒、轧、劈、砸、盖、挑、扎。黄爷一听,请他去传授武学,遂说道:“行,这有何难?”

  复又走到屋中说道:“娘子,将家伙收拾了吧,我去到县里吃饭去。”穿上了大衣服,随着李三,到快班房。众人说道:“黄教师来了,请里边坐吧。你出外作买卖回来啦?”黄爷说:“回来啦。哪位忘了杆子的招数啦?”众班头齐声说道:“你先喝酒吧,杆子的招数不忙,短不了求你指教。”黄爷说道:“众位说的哪里话?咱们是自己的弟兄。”于是黄爷入了座。

  三班都头用酒一灌黄爷,黄爷本是下坡酒,一灌就醉。酒至半酣,壮班又来了六位伙计,叫道:“黄爷!我们每人敬你三杯。头的酒你喝啦,我们的你也得赏脸。”黄爷说道:“喝。”

  喝了壮班的酒,捕班又来了六位,遂说道:“黄爷,你扰了他们的啦,你也得扰我们的。”黄爷说道:“每位扰三杯。”捕班的刚喝完了,又来了六位快班,也是每位三杯。此时天也到了掌灯的时候啦,黄爷喝得酩酊大醉。都头说了一声:“捆!”

  伙计将黄爷捆好,当时报告县太爷,县太爷夜审黄昆,升了大堂。

  将黄爷搭到大堂之上,县署公厅的风一吹,值掌站班的喊道:“醒醒!”黄爷醉眼朦胧一看众人,县官升了大堂,自己是绳锁加身,英雄不由的一怔,跪在堂前说道:“县太爷,为何锁拿小民?”钱塘县一拍惊堂木,遂说道,“大盗黄昆!你手下有多少江洋大盗?在钱塘县作了多少案子?还不从实的招来!”

  黄爷叫道:“县太爷!口角留德。民子就知道保镖为生,不知道什么叫坐地分赃。太爷你派差役去查,我保的是某号之镖。”

  县太爷问道:“黄昆,你回来多少日子了?”黄爷说道:“小民回来一个多月了。”县太爷问道:“这一个多月,你什么事做



  不了?”黄爷说道:“是何人将小民告了?有何为凭?”县太爷将焦公子托人招陶氏所写的状纸,并将陶三小与陶氏出首报告之事,俱都告诉了黄爷。黄爷说道:“我没有内兄。”县太爷问道:“黄昆,你妻子苦苦的劝你,你不但不听,你反倒打骂你的妻子,你的妻子被逼不过,跑回娘家去,你的内兄出外刚才回来,这才知道此事。你坐地分赃,你都不高明,你告诉你的伙计偷民户呀,为何单偷焦少爷的绸缎店、估衣铺、杂货铺?连本县都担待不了呀。”黄昆一听这一片言词,在大堂上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:“焦公子失盗,陶氏报告自己,一定是陶氏与焦公子有染。我可冤屈了我那仁义道德的徒儿了。”黄爷有心要在当堂将陶氏水性杨花,焦公子酒色之徒,在县太爷面前诉明;又一想,凭浙江绍兴府黄昆,在大堂上说出这样不人物的话来,岂不愧死?思索至此,遂对县太爷说道:小民之妇,年轻无知,他告小民坐地分赃,赃物现在何处?”县太爷哈哈一笑,遂说道:“三班人等,前去东门外搜赃物去。”万恶的淫尼,早将估衣绸缎包了两个包袱,与陶氏娘子送去了。

  马快班头去不多时,一个人背着包袱,两个人在后跟着,来到大堂之上。遂说道:“回禀老爷,差人到黄家搜翻赃物,在箱子之中,搜出两个包袱,俱是估衣绸缎。”县太爷一声吩咐:“传估衣铺、绸缎店掌柜的。”绸缎店与估衣铺掌柜的来到大堂之上,绸缎店掌柜的说道:“回禀县太爷,你看这缎子上有我们的字号。”估衣铺掌柜的说道:“回禀县太爷,我们估衣上都有码子,十两的号二八,俱都如此。司有一宗,我们丢的还多,这并不够数儿。”绸缎店掌柜的也说不够所失之数。又打开了那个包袱,也是绸缎、估衣,内中还有绸缎店孙掌柜自己的衣服。两包袱共合二十多件绸缎,绸缎店丢有六十多件。

  县太爷叫绸缎店将缎子暂且领去,容后再破了案,追出赃来的



  时候,再前来领物。估衣铺也是如此。县太爷问道:“黄昆,绸缎店掌柜的与你有仇没有?”黄爷说道:“无仇无恨。小民实在没做此事。”县太爷哈哈一笑,遂说道:“出首的,认赃的,俱都有证人,你还敢刁赖?若不动刑罚,量你也不招认。”

  遂叫道:“左右,将黄昆重打八十大板!”这八十大板,将黄爷打的皮开肉烂,死而复生。县太爷问道:“大盗黄昆,你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