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五爷是当时丧命。老和尚这一掌打在蒋五爷的身上,蒋五爷就觉心中发热,一粒混元气压不住,一张口,鲜血吐出。老和尚念了一声:“阿弥陀佛。蒋伯芳小儿,贫僧不与你一般见识,去吧。”蒋五爷一退两退,站立不稳,脚跟无力,“噗咚”一声,仰面朝天,栽倒于台板之上。这一掌虽不能丧命,十几载横练的工夫,化于乌有。

  老和尚将蒋伯芳击倒,面向台口念了一声:“阿弥陀佛。

  还有哪位保镖的护院的前来?”在蒋五爷被打的时候,胜三爷与小弟兄等站在一处,看得明明白白,此时老和尚又招呼保镖的护院的,胜爷如何能够袖手呢?胜爷一飘银髯,甩大氅就要纵上擂台,与和尚较量输赢。正在此时,就见东台口一阵大乱,人声鼎沸:“看汉奸啊!看汉奸啊!”由东台口纵上一人,头戴春秋帽,狐狸皮马褂反穿著,面向老和尚说道:“王八羔子,我打你个和尚!”老和尚一看长像,心中暗想:“常听说过有



  这么一位。”遂向欧阳大义士说道:“阁下莫非是欧阳大义士吗?”欧阳大爷说道:“我不是义士,我是鸡屎。我打你个王八羔子!”一翻手照定老和尚就是一掌。老和尚向后一退,就见由欧阳大爷袖口之中,呼的一声,冒出一股子连烟带火,紧跟着又是两甩,呼呼黑烟红火。老和尚一怔。老和尚可怕烧,老和尚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火,向后就退。台下看热闹的人,万头攒动,就一齐乱喊:“火烧擂台啦!”众人这么一乱,把台口近处的人让开一条道路,萧银龙心里明白,叫道:“杨五哥!

  欧阳大爷这是鬼火,一会儿就没有本事啦。趁此一乱,咱们快上擂台救蒋五叔吧!”濮德勇、杨香五、金头虎贾明上了擂台,将蒋五爷救下擂台,蛮子的火也放完啦。遂说道:“我打你个老王八羔子!我揪你的胡子!我捶你个老王八羔子!”老和尚说道:“欧阳义士,你失了身份了。”欧阳爷说:“我打你个老王八羔子!什么叫失身份?”二人在擂台动起手来。欧阳大义士是皮袄马褂,踢啦蹋啦,二人战了五六十个回合,老和尚用少林寺的绝艺,反背一掌,欧阳大义士躲之不及,眼这掌离欧阳大义士切近,老和尚反手将欧阳大义士的皮马褂抓住。欧阳爷皮袄马褂甚为宽大,并未抓住皮袍,欧阳爷一较力,不是老和尚的敌手,老和尚抓着欧阳爷向台柱上摔去,只见皮袄马褂落于台下,欧阳爷仍在栏杆切近的台板上蹲着呢。遂说道:“老和尚,你懂得这一招吗?这叫仙人脱衣。”语毕,纵下擂台。

  胜三爷在那旁叫道:“欧阳贤弟,这边来!”欧阳大义士来到胜三爷的跟前,叫道:“胜三哥!我没栽过筋斗,我这回可输啦。”胜爷将大氅早已甩去,摘下镖囊,撤去鱼鳞紫金刀,俱都交与黄三太,勒了勒英雄带,正了正鸭尾巾,就要上擂台。

  蛮子说道:“三哥且慢,你不行。”胜三爷说道:“蒋五弟口



  吐鲜血,不知性命如何,愚兄焉能怕死贪生?是福不是祸,是祸脱不过。阎王叫我三更死,何人留到五更亡?”语毕,纵身上了擂台,叫道:“老方丈!弟子胜英拜见。”璧和僧一看,胜三爷皱纹堆累,白发苍苍。璧和尚遂说道:“胜义士,你上台来就好办啦。你写我一张字据,从此你和你师兄聋哑仙师、师弟弼昆和尚,不许你们三大门的人保镖,将十三省总镖局关闭,是事皆无,言归于好。”胜爷说道:“老方丈,此言差矣。

  念书的人没有事做就教馆,好武的没有事做就是保镖。倘若不叫保镖养家,流为盗贼,岂不贻害于人吗?现在我师弟被你打的口吐鲜血,欧阳大义士被你脱去皮马褂,我同你非走几招不可。”老和尚笑道:“胜施主,你不是贫僧的敌手。”胜爷说道:“大丈夫生在三光之下,死生由命。”老和尚遂与胜爷插拳动手,暗中赞成胜爷的武技。要讲力量是蒋伯芳;要讲快是欧阳天佐;要讲究招数,还得让胜英。一招一势,一拳一脚,真与我少林寺墙上画的图样相同。老和尚心中暗想:“胜英七十多岁啦,血气已衰,我虽然九十有余,可有童子工。我一粒混元气提住,战一天也不能困乏。”战够多时,胜三爷的鼻洼鬓角津津见汗,老和尚气不喘促,面不改色,照旧向里递招,真是拳起处风卷云舒,脚踢到神惊鬼怕。胜三爷此时脸面上汗珠向下直滴,上年纪之人,这一流汗可就喘啦。老和尚是一拳紧似一拳,一招紧似一招,胜三爷只有招架之功,并无还手之力。

  老和尚心中思索:“胜英千世侠肝义胆,有口皆碑,我的拳脚若打在他的身上,就可立即废命。我要那么一办,必招天下非议。但是我若不将他战败,岂不虚此一擂?”老和尚思索至此,拿定主意:“我照他肉厚之处打他一拳,或踢他一脚,将他打倒擂台之上,使他知贫僧的厉害足矣。”列位,老和尚错想啦,胜爷一生一世,衣裳襟都没叫人家摸过,胜爷如要倒在擂台之



  上,那时站起来就得撞死。胜爷在此时力尽气衰,吁吁带喘。

  欧阳爷在擂台之下,看得真而且实,遂说道:“倾了我啦!害了我啦!我也上不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