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爷的宅院,一草一木可不许动。”府县的班头俱都吩咐已毕,遂进了贺宅。贺照雄一看,府县班头认真要搜,遂又说道:“你们众位倘若由我院中搜出一个抢绸缎店的贼人,当然罪有应得;要搜不出来,我是跟马快班头打官司的。”班头说道:“贺大爷,您还至于这样吗?我们焉能进您的宅院呢?”府里的班头也立时软化了,贺爷当时将话也拉回来了,遂说道:“众位也别往心中去。今天没有别的,我预备点水酒,大家很辛苦的,在我这里喝一杯再回去。”府里班头说道:“贺大爷,您这是骂人,我们求您的日子多着呢,怎么单有这点小事,便要骚扰您?”语毕,各班头抱拳道请字,犹如风卷残云而去。

  贺爷回到了内书房,见着众人,言说方才在门外与两县一府的官人交涉的经过。萧银龙说道:“虽然一时瞒过,终久必然败露。我们还得急速设法脱逃为妙。”但是两县一府的官人明着是走啦,暗中都留下人啦,在安乐村出入之道紧紧把守。

  贺爷此时犹如热锅之蚁,心中甚为焦急,有心叫黄三太他们走吧,官人把守得甚严;若不叫走吧,终久是祸。贺照雄焦急地由院中走出大门外,由大门外再走进内院,正在走出来的时候,就见大门外边有一伙人围成一圈,贺照雄是心中有病的人,不由得就是一怔,以为又是县里官人前来。贺爷走到众人跟前一看,并不是外人,原来是当族的兄弟叔伯及乡邻,围绕着一个老道。贺爷站在一旁,就听老道口念无量佛:“这位施主少运坎坷,中年兴家立业,寻财子禄。在少年时所受的苦楚,谁也没有这位施主受的多。”就听这人说道:“道爷说的真灵,我在少年时,四海漂流,所受的痛苦,真不知道有多少。”又听道爷说道:“这位施主,今年贵庚多大?”那人答道:“三十七岁。”道爷说道:“你中年运比少年运佳,你是中年丧偶。”



  那人说道:“不错,我才将妻子丧去,留下两个孩子,哭得人昼夜心烦。”又听道爷问道:“这位施主高寿啦?”那人答道:“六十一岁了。”道爷说道:“我若说出来,施主可别烦恼。”

  那人说道:“君子问祸不问福,道爷只管说来。”老道说道:“你今年六十一岁,六十三岁你寿命就有危险。”贺照雄一看,所算的卦,俱都是当族之人,也有贺照雄知道的,算得还是很对。贺照雄心中一动,暗自说道:“我为何不叫老道给我算上一卦?问问他目下的月令高低。”贺爷思索至此,遂用双手分开众人,说道:“众位兄弟哥哥们,我也算上一卦。”众人回头一看是贺爷,俱都说道:“少当家的来啦,您算算卦吧,这位道爷太灵啦。”贺照雄说道:“我正要算上一卦。”说着走到老道跟前,控背躬身叫道:“道爷!在下姓贺,就在此处住家,请道爷算算我的月令高低。”众人说道:“道爷,给少当家的算算吧,少当家的必然多给卦资。”道爷念了一声:“无量佛,出家人指佛吃饭,赖佛穿衣,要多给卦资,贫道就沾了光了。”语毕,提起蓝布包裹,拿着卦盘,对贺爷问道:“这就是施主的宅院吗?”贺爷说道:“正是寒舍。”老道不客气,迈开大步,直奔大门走来,进了大门,向里就走,走过了东跨院,一直走到黄三太众人所在书房。贺照雄在后面紧紧跟随,看那样儿,就好像老道来过多少次一般。一看老道来到黄三太六人所住的书房,伸手拉门,就要向里走,贺爷在后面追着说道:“道爷,那是在下内眷。”道爷念了一声:“无量佛,贫道冒昧了。”这才翻回头来,由原路又走到外院书房,进了书房,正面有一张八仙桌子,老道进来便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。

  贺爷虽然心中不悦,也不能说出别的,只好自己坐在东首椅子上。童子献过香茶,贺爷说道:“道爷,请您看看我的掌纹,看看我的气色。”老道一摇头说道:“也不用看掌纹,也不用



  看气色。这几天施主你是心中有事,左右为难,有心开发朋友走又走不了,有心不叫他们走吧,又怕连累官司。花费银钱,施主不在乎,施主是大孝的人,你恐怕吓着你的老娘。打官司倒好办,你眼前大祸临门,不出三天,必有刺客前来,要杀尽你满门性命。虽有黄三太、杨香五,也不是他的敌手,张茂龙、李煜等也是不行,贺施主与濮德勇更是不行。”贺照雄闻听就是一怔,算卦为何连名姓都知道呢?遂问道:“道爷你贵姓高名?哪座观宇当家?”老道说道:“施主,我不用说名姓。我有几个小徒儿,他们倒有一点名誉。”贺爷说道:“贵高徒都是哪位呀?”道爷说道:“大弟子还小呢,今年八十七岁。”

  贺照雄闻听一怔,老道五绺墨髯,红嘴唇,娃娃脸,四五十岁的样了,为何有八十多岁的徒弟?遂问道:“叫什么名字呢?”

  道爷说道:“震三山辖五岳大头鬼王鬼见愁,水面有个别号叫赶浪无丝夏侯商元;二徒弟复姓诸葛,双名山真,人称铁牌道人聋哑仙师;三徒弟,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头,人称他神镖将,姓胜名英字叫子川;四徒弟千佛山真武顶庙里出家,法名叫弼昆,人称他红莲罗汉弼昆长老;在我松竹观又收了两个小道童儿,五徒弟叫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