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头虎说道:“你怎么那么胆小呢?知府就不说理吗?”不表傻英雄与香五口角,再说擂台上有一人说道:“众位,我姓王,外号人称野鸡溜子。”王七方将此话说完了,遂站一旁。焦公子亦站起身来说道:“我再请一请吧。”焦公子忙将大衣服一闪,勒十字绊,紧英雄带,来到擂台前,一抱拳说道:“众位,把势场没有大小,有好武术的只管请进场子来。无论保镖的、护院的、教场子的子弟老师傅们,带着银子的赌输赢,金赌金还,银赌银还;没带着银子的以武会友。”

  公子将话说完了,台底下仍然默默无言。王七说道:“我再请请,这么些位,连一个好武的都没有吗?我打一趟拳,众位看看。”说着话王七一拉势子,打了一套拳,萧银龙等一看,平平常常,比三座毛四门斗强点。焦公子说道:“王教师退下去,我也打一趟拳。”遂说道:“众位若看我的拳有错,多求指正。”

  语毕,亮姿势,打了一趟拳。列位,打拳要准,发招要稳;纵如风,站如丁;手眼身法步,招招精奇,式式到家,真受过高人传授,明人指教。打完了一抱拳,对台下说道:“见笑,见笑。”黄三太说道:“众位仁兄贤弟,真奇怪了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三哥,您怎么看奇怪呢?”黄三太说道:“绍兴府山阴县结义村姓黄的甚多,黄家本族有三十六手黄家拳。焦公子这套拳,正是黄家门上三十六手。”贾明说道:“人说您诚实,您原来也会捧场。知府的儿子打拳,就是黄家拳;要是总督的儿子,



  就是贾家拳啦。”黄三太这一席话不要紧,后来引出奸盗邪淫、苦乐悲欢好些事情,后文书暂且不表。

  且说王七见公子打完了拳,复又来到擂台前,对台下说道:“台下这些位可称人山人海,你们众人就连一位会武术的都没有吗?难道你们练会了把势,就会关上门,等到夜晚当着老婆子练吗?”金头虎说道:“三哥,这小子太傲慢无礼。我到擂台上打他一个大嘴巴子,要不将他脖子抽歪了,我就叫母老虎。”萧银龙说道:“贾五哥,何为这样无涵养呢?君子当积福,小人仗势欺人,他这是狐假虎威。擂官不是知府的少爷吗?

  他们干什么来啦?咱办什么?贾五哥千万不要惹事招非,叫大家跟着受累。咱们不是没当着众目之下说咱们是保镖的吗?”

  正在此时,就见南面有一个喊叫,声音洪亮,喊道:“你不要藐视杭州没有能人。”语毕,忙将大衣服脱去,就够奔擂台而来。背后一位老者,急忙揪住这位少年的英雄带,叫道:“少爷不可!临来之时,我家主人谆谆嘱咐老奴,不叫少爷惹是招非。您何必挂这宗火儿?他又不是指名道姓。”黑英雄将老家人向外一推,纵上擂台,一声喊叫:“跟你赌输赢!你不该藐视天下英雄。”王七正在狂傲之际,黑英雄上得擂台,毫不客气,插拳就打,十数个照面,就看出黑英雄的胜利来啦。金头虎说道:“这位黑英雄够朋友,不像杨香五,软的欺负硬的怕。”黄三太一语不发。就见王七向上一纵,照定黑英雄咽喉一掌,黑英雄一下腰,反左手将王七的腕子捋住,右腿照定王七的胸前,就是一脚。这一脚,王七可成了滚鸡溜子啦,咕噜咕噜,滚出二十余步,看热闹之人一阵大笑,真叫大快人心。

  黑英雄面对擂台下说道:“这样能为还赌金钱?”焦公子站起身来,对黑汉说道:“黑英雄,你打了我的教师,你可敢与少爷比试吗?”黑公子说道:“有何不可?打的是有能为的。”



  焦少爷与黑汉动手插拳,二位远长拳,近短打,黑英雄忽然被焦公子将腕子捋住,底下一脚,黑英雄闹了一个仰面朝天,看热闹的哈哈一阵大笑。黑汉站起身来,跳下擂台就跑,向老者手中夺取包袱,老家人不给,被黑公子一把推倒,打开小包袱,取出一口朴刀。黄三太叫道:“银龙贤弟!你看此人多粗鲁?

  那擂台上兵刃有的是,他不就近取,他偏下来取刀。”黑公子手持钢刀,上了擂台。焦公子脸一红,说道:“青天白日,你敢与少爷动刀?大概你是路劫的大飞贼。”遂叫道:“家人们!

  取过我的素杆亮银枪。”这条枪八九尺长的点钢鸭子嘴,上边八个疙疸,镏金铛,素杆雪霜白,鸡卵粗的枪杆,折铁搅钢打造,包一层银衣,分量加重,故此叫玉面小霸王。焦公子一颤枪,黑公子擦刀便剁,三太一见,眼见得刀枪并举,祸在当头。

  黄三太方要出头露面,就听西南角一阵大乱,喊道:“众位闪闪,了事的来啦!此事非这位了,若不然了不了哇。这位在杭州府一跺脚,四门乱颤。”众人向两旁一闪,此人上了擂台,说道:“焦公子不要生气。”又向黑汉说道:“你无事生非。”

  黑汉说道:“他兜我一个筋头。”此人说道:“你要不打他的教师,他就兜你跟斗吗?”黑汉不敢多言,唯唯而退。众人观看这位了事之人,面如美玉,五官端正,头戴四楞袖口青布壮帽,正顶门上镶着一块白骨头,青布的大衣,青布的短靠,棉花绳打十字绊,足登青布皂靴,细腰乍背。抱腕当胸,说道:“大少爷,高抬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