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不动他的心肠?”不表王氏胡思乱想,单说美英雄走出去,来到书房,稍微坐了一会,心中异常烦闷,遂出离了董宅,够奔西湖。路过断桥亭,五爷懒观西湖之景,心中思索:“董兄是大仁大义,知恩报德。像我兄长文质彬彬一个书生,娶了这样不贤之妇,恐怕被妇人所算。唉,我是帮腔的上不了台,管他那些呢。此时我也不能走啦,我游完西湖,或去缎店吃饭,或到小馆吃饭,单等兄长归来,我早离他家,是为上策。”五爷一边走着,一边思索避免嫌疑之计,游完了西湖,到柜上吃饭,叫学生意的给买了一个锁。五爷从此每日掌灯之后回归董宅,每日清晨起来,王氏还未起床时,五爷遂起来,将后宅门一锁,归绸店吃饭,日日如此,才引出来一段奸夫淫妇的笑话,五爷代兄化嫂出了人命,闹得杭州天翻地覆。

  这日晚间,天交二更之后,五爷在书斋观看圣经贤传,美英雄心惊肉颤,放下书本,扎绑停当,佩带宝刀,来到院中舞了一回八仙剑。骤然间看盟嫂房中灯光异常明亮,美英雄收住



  了招数,忽然又听房中有人痰嗽,五爷心中思索:“莫非兄长回家了?怎么不来见我呢?”想罢,将宝刀还匣,来到后窗户外。五爷思索:“若湿破窗纸,就失了自己的身份,暑热天气,盟嫂就许未穿上身的衣服。”于是蒋五爷侧耳细听,一层窗纸之隔,就听妇人说道:“少爷,你怎么不言不语?你要愿意与我作长久夫妻,可以从我之计;你要不愿作长久夫妻,打这儿一刀两断,从今后你就不必来啦。”就听男子答道:“娘子,你我自从见面之日,如胶似漆,我一时见不着你,就茶饭难咽,为何说这断情绝义之话呢?”又听妇人说道:“我们那口子现在出外办绸缎,一二日就要回来啦,他要是回来时,你在哪里摆呀?你要愿意作长久夫妻,明天早晨我给你几十两银子,你多买点砒霜毒药,我丈夫现在又招来一个无知的朋友,不知道饿了几天啦,饿得弯着腰来的,此人姓蒋名伯芳,在我们家吃了饱饭啦,饱暖生淫欲,前者他还调戏我,我抽了他两个嘴巴子,天天也不敢见我,掌灯回来归后院书房睡觉,早晨起来就走。多买点毒药,我给他沏茶送去,我给他一个好看,给他将茶满上,他必然不疑,喝下去一死,花几两银子雇几个穷汉,弄一口薄皮棺材装好,搭到城西空地一埋。我那丈夫是外来的,此处也没有近门当户,他回来时,我先将他灌醉,然后酒里也给他下上毒药,他要死了,我就假装披麻带孝痛哭,有人问时,我就说他办货回来,他中了阴寒啦。将他发送了,这三个买卖连住宅,都归大少爷你。”那男子说道:“人命关天啊。”妇人说道:“你要怕人命关天,咱们就一刀两断。”男子又说道:“我岂能辜负娘子的美意呢?明天多拿俩钱,砒霜是很贵的东西。”蒋五爷闻听,不由得怒从心头起,气向胆边生,就要拔剑。蒋五爷又一想:奸夫淫妇谋害本夫,于我何干?方然思索到这儿,自己又暗暗叫道:“蒋伯芳!你若这样想就错了。董



  世兴待我蒋伯芳是何等的恩高义重,岂能视同旁人?”小豪杰二次按剑把,宝剑离匣半尺有余,要蹿过房去,进屋杀那奸夫淫妇。美英雄方要下手,又想起了老师之戒,凡事必要三思而后行,如果我盟兄回来时,家中出了人命,官面要检验,我兄长乃是体面之人,必然羞臊难当,难以生活,如此岂不是害了吾之盟兄?我必须想个万全之策,叫我兄长不能现丑,给我盟嫂打断了奸夫。英雄遂压下心头之火,转身形够奔书房,自己坐在书房之中,思想多时,主意拿定。打一盹睡,天交四更时分,出了书斋,纵上盟嫂卧房,单等奸夫走时,跟下去办事。

  就听盟嫂房中隔扇一响,看见男女二人,拉拉扯扯,一阵凉风将妇人披着的斗篷吹开,内现银灰色的衣服。行侠作义之人最忌看妇人的小打扮,蒋五爷遂扭项不看。奸夫淫妇走到大门道,有不忍割舍的景况,妇人说道:“大少爷留神怀中的银子,我怎么心惊肉跳?这七八天的工夫,许是累的。”男子说道:“我也觉着坐卧不安呢,是何缘故?银子倒不要紧。”说着话,男子出了大门,王氏将门上好,回归自己屋中休息去。

  小豪杰在房上看得明白,奸夫不走大街,直奔小巷,蒋五爷蹿房越脊跟下来了。原来,此奸夫乃是杭州落魄的财主,他将家当花尽,学了这么一宗能为,他要看见水性杨花的妇人,他必然有手段达到目的。单说穆大少爷走着道儿,心中暗想:每夜妇人必给我几两银子,他箱子里的衣服随我使穿,我这才叫艳福不浅呢。心中胡思乱想,已经走到西北城角墙根底下,就见树林中纵出一人,手拿宝刀,霞光闪闪,冷气森森,一声喝喊:“站住!”穆大少爷正在心满意足,一见此人,不啻半空打了一个雷似的,遂说道:“城内你敢断道劫人吗?”蒋五爷闻听,唾了穆大少爷一口道:“天气尚早,你来此何为?”

  穆大少爷说道:“我跟我亲戚一块喝了几杯酒,故此这般早便



  回家了,因为是酒兴,要不然我就住在亲戚家了。”蒋五爷说道:“你与董世兴之妻有染,要谋害本夫及外来的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