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西角门,向西走过三道寨子,再向北有两层院落,再向北去,有翠竹林一道,竹林中有甬路,穿过翠竹林有北房三间,东西南北围着房有八棵天棚竿子,上边有横竖竿,天棚架子相似,天棚竿上挂铜铁网,铜铁丝有绿豆粗细,能工巧匠拧成核桃大的窟窿,四周围刨下坑去,铜铁网入地二尺多深,方砖铺地。闵寨主用手一推天棚竿子,就听四外铃铛响,网之四周有个响铃,网一颤铃铛便响。这八个铃铛在网里面,有鸭卵大小,二少寨主手拿一细白蜡竿。此时巳分时候,大众观看



  真切之甚,这三间北屋门窗户壁都是铁的,窗棂上不糊纸,乃是青石护窗板,都是妙手石匠所造,那青石板四周都有卡口,空气都不通。老寨主叫德俊用白蜡竿子敲护窗板,护窗板一响,里面有人将护窗板打开。屋中人乃是闵士琼的徒弟,闻听白蜡竿敲开板的声音,遂将青石板向上一托,用钢钩一挂,打开了四五块石窗板。正当中设立一座柏木台,南东西三面红油漆栏杆,打东北角上台,台上有一个八仙桌大的铁箱子,箱子口向外,箱子上有铜饰件,锁头锁着,黏着三寸宽一尺长的封条。

  闵士琼叫道:“王强将锁开了,与众位观看珍珠灯!”这守灯的是老寨主第三十七名徒弟,名叫双锤将王强。那王强闻听老寨主吩咐,不敢怠慢,急忙由兜囊中取出钥匙,铁箱旁边有一个水瓶儿,是早预备浸封条的,将封条用水浸湿了,揭下封条,用钥匙将锁开了,一手掀开箱子盖,一手提珍珠灯的金链,大众隔着网向内观看,王强将珍珠灯四面俱都朝外,给大家观看,真是霞光万道,瑞气千条。大义士叫道:“三哥,这回珍珠灯不假。”白子玉的藕芽,璧玺的荷叶,宝珠用真金线穿着,花篮底下,一根金线穿着一颗珍珠的灯笼穗。老寨主对镖行人问道:“众位可曾将灯看明?”大众说道:“已经看明。”闵士琼叫道:“王强,将灯收起来!”王强将灯放在箱内,锁好铁锁,复又黏上封条,然后王强向箱子上一坐。闵士琼对胜爷道:“盗灯时不许用薰香蒙汗药,不准叫网上铃铛响,不准叫屋内的人知道,不许挖窟窿,胜老达官能盗灯吗?”胜爷不谙偷盗之事,未敢答言。大义士说道:“三哥,我能偷,我叫贼魔,专讲究偷盗。但不知多少日期?可得限长才能行呢。”闵士琼说道:“一个月两个月均可。”大义士说道:“日期太长啦,我等不了,我怕受了急。”闵士琼说道:“十天八天。”大义士说道:“十天八天我也怕受了急。”闵士琼说道:“一个时辰。”



  大义士说道:“一个时辰,你看我进去偷去行啦?”闵士琼说道:“大义士自便吧。”大义士说道:“今天是二十七日,七月初一日为限,鸡鸣时偷出来。我若至期盗出,你当如何?”

  闵士琼答道:“你如盗出,我父子自备其缚,打正犯帮犯的官司,绝不食言。如果你要至时不能盗灯呢?”大义士答道:“至期盗不出灯来,官司我胜三哥打,就说我三哥自己盗的灯,已经损坏啦。到那时我在聚义厅自刎一死;如若不死,你叫我闵天佐,我就不姓欧阳啦。”闵士琼说道:“咱二人击掌吧。”

  大义士说道:“击掌吧。”闵士琼背后林士佩说道:“老寨主别跟欧阳天佐击掌,跟胜英击掌。”大义士举着手,闵士琼又不击掌啦,惹得众人大笑。闵士琼对胜爷道:“我与胜老达官击掌。”胜爷过来击完掌,大义士说道:“你们可得管我吃喝。”

  闵士琼说道:“萧金台厨房,随便吃喝。”闵士琼叫道:“德俊,今日传知东北角更夫,定更锣响,人不准下更楼。西北角两点打更,西南角三点打更,东北角四点打更。梆锣一响,俱都不准下更楼,五更止住。蛮子若是装神闹鬼,不必惊恐,由今天夜间起,打到七月初一五更为止。”两造的英雄俱归聚义厅,只留下蛮子,这一来胜爷又被贼人愚弄了,白赢了四阵,作为无效。贾七爷叫道:“三哥!十阵赌输赢,白赢四阵。”

  胜三爷说道:“我但得容人且容人。”

  两方英雄三百来位,等到掌灯之后,欧阳爷没露面,夜间两廊下英雄换拨打盹。及至三十日,闵士琼又出了计策,谋害金龙。是日吃完早饭,孟金龙在东廊下举着金鼎龙头搠,大声对闵德润喊道:“看这个是什么?”闵德润在老寨主身后,唉声叹气,老寨主问闵德润道:“孺子为何唉声叹气?”大少寨主说道:“父亲,孩儿二十八岁,没打过败仗,前次五方飞蛇楼盗灯,孩儿与金龙动手,孟金龙将孩儿愚弄,几乎将孩儿撞



  得吐血。您当着天下英雄与胜爷说明,叫金龙将兵刃还回,孩儿与他战上几百个回合。”闵士琼遂站起身躯说道:“胜老明公,可能叫少镖头把兵刃还回吗?叫他二人当着天下英雄再分胜负。”胜爷答道:“老寨主,这有何不可呢?当着天下英雄,我绝不驳朋友面子。”胜爷遂叫道:“金龙,将兵刃还给人家!”

  傻英雄一听要搠,将搠向地下一横,答道:“没拿来呀,在镖局子呢。”胜爷说道:“方才你还拿着呢,赶快还人家。”九头狮子孟二侠道:“小冤家,你三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