寨主,并有书信一封,必须当面呈递。”老喽卒接帖一看,原来是胜三爷的名帖,上书“胜英字子川。”老喽卒问道:“小少爷贵姓?”银龙答道:“在下姓萧。”老喽卒遂叫:“众位兄弟们陪着少爷,我到里面递名帖去。”老喽卒拿着名帖,来到聚义厅,单腿打千,口中说道:“报老寨主爷,外面来了一位下帖的,是一个小孩,先递



  名帖,要紧书信面呈本人。”老寨主接帖一看,说道:“众位寨主,咱下帖请他,他又下帖不知何事?”语至此,遂叫德俊带领头目迎请下书之人。这一迎请真是神仙接神仙,玉面小如来,迎接塞北观音。报事的喽卒带路,来到山口,报事的喽卒用手点指银龙说道:“这就是下帖之人。”闵德俊一看,心中暗想:“胜英,你这不是藐视我们山中无人吧?十三省镖局子什么人没有,为何单派一个小孩来呢?”闵少爷又一转念:“他既然敢来下书,必有点来历。”银龙抬头一看,不问可知,曾听黄三哥提过,此人必是在北京摔死五城都察院管家的闵二少爷,越狱救秦尤就是此人,此人艺业甚高,年龄较比我大三四岁。银龙正在思索,老喽卒给二位介绍,问道:“少爷台甫?”

  银龙说道:“在下姓萧名银龙。”老喽卒又指德俊说道:“二位见见吧。”银龙问道:“寨主贵姓?”闵德俊答道:“在下姓闵名叫德俊。在下年轻,礼貌不周,少镖头多要原谅。”银龙答道:“岂敢岂敢。在下不明贵寨的规矩,还祈多加指导。”

  德俊一听,银龙虽然年幼,言谈不俗,遂答道:“哪里话来?

  贵步踏贱地,多蒙抬爱我们父子。镖头这一来,萧金台枯草生辉,增光不少。少镖头请。”萧银龙答道:“寨主请。”二位并肩慢慢向前行走,他二人说着话,真是对答如流,如宾如友,各自暗中敬重。萧银龙走着道儿,杏子眼乱转,只见头道山口是削刀手,二道山口长箭手,一排排一行行,全都站立两边。

  三道寨门挠钩手,有四五十人,抱定挠钩,俱都核桃粗的杆子,带钢钩,赤袍血点红。进了寨门,来到聚义厅的东跨院角门外,萧银龙止住脚步。二少寨主暗中佩服,口中说道:“喽卒们,你们大家陪着镖头,请少镖头略待片刻,我到里面回禀。”萧银龙连声答应,杏子眼向里偷看,聚义厅高搭天棚一座,天棚过房一尺有余,铜铁网罩着四周,铜铁丝都有黄豆粒粗细,窟



  窿有鸭卵大小,东敞厅外,墙上俱钉的是茶碗大曲钢环子,网在钢环子上挂着,想要出入,非从东西角门不可,聚义厅好似天罗地网一般。二寨主到聚义厅内,回禀老寨主道:“孩儿已将十三省总镖局的少镖头接到。”若是喽卒们报事,可得单腿打千,因为他是少寨主,故此鞠躬报事。只听上面说道:“来者必是一位说客。”吩咐一声:“有请下帖之人。”少寨主遂翻身出来对银龙说道:“少镖头,我家老寨主有请。”少爷抖了抖英雄氅,大摇大摆,走到聚义厅,银龙眼珠一转,一看正北居中,五间大厅,明五暗七,老寨主闵士琼当中正座;西廊下萧金台、萧玉台,萧凤台,三台的寨主;后边是三山五岳,黑白两道,水旱两面,有一百五六十位,俱各威风凛凛;东廊下莲花湖、黑水湖、澎湖、巢湖,绿林道群雄百十余位。东廊外有三五张桌,银龙一看,不由得一怔,这一拨人是台湾省的,皆因银龙是台湾省生人,故此认识。有二千岁石朗,有三千岁金锤无敌将曹士彪,带领着有招贤馆、会贤庭的一干英雄,俱都是武学出众,惟有这一拨人物,不屑大清国管辖的,就是胜爷见着,也得以礼相待,俱都是闻名的朋友。又看老寨主桌前有两张金交椅,左有镇八方林士佩,右有大少寨主挟山太保闵德润,二人更是威风,里面兵刃架子上,戳着六十二斤半重的狼牙钻。聚义厅下站立二十八队削刀手,各抱朴刀,雄赳赳气昂昂。聚义厅的地方,足有大戏园子的大小,内中台湾省的二千岁石朗,乃是奉张奇善之命前来,石朗上知天文,下达地理,中晓人和,真有观天下在掌中之才,文能安邦,武能定国,乃是台湾省第一的人物。虽然前来赴会,石朗暗暗嘱咐台湾之人:“咱台湾的人是坐山看虎斗的宗旨,可别逞能帮拳,咱看一看大清国的龙虎风云会。”闲话不提,且说削刀手喊道:“来者跪下!跪下!上边是老寨主爷,老寨主一怒,将你乱刃分尸!”



  削刀手喊着,银龙佯作未闻,削刃手说道:“傻啦?怎么不知道跪下呢?”此时老寨主站起身形观看,细打量塞北观音萧银龙,头上五色绒线网子绷头,里边黑漆漆的发髻,梳着两个小抓髻,荷花色绒绳,打着蝴蝶牌子,下面五色丝线垂短灯笼穗,两道细弯眉,一双杏子眼,含着两汪水,黑眼珠多,白眼珠少,皂白分明,鼻如悬胆,口似涂朱,瓜子脸元宝耳,长得是女相,年纪也就在十三四岁,身披粉莲色大氅,内衬荷花色短靠,十字绊英雄带,下边荷花色底衣,福字履镶缎的鞋,白绫子袜子,面上满绣花活,半遮蜂金丝绕银丝的活翅膀,一走活翅膀一颤,俨然袜面上落着一个花蝴蝶,要说是陈塘关的哪吒没登风火轮。

  老寨主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