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入神之际,忽听月亮门南痰嗽,“啊哼”一声,踢哩蹋啦,向恶贼这边走来。淫贼一看,正是铁铺老掌柜的,身穿绵绸褂,伏着腰,提着灯笼,白纸黑字,上写着“聚兴成老铁铺” ,来到竹帘外止住脚步,叫道:“姑娘,你要好乐,可以白天。你一抚琴,你的大嫂二嫂都愿听你的琴?他们白天俱都异常忙碌,夜间一听你的琴,白天做活就该打盹啦。况且连柜上的人也都听琴睡不着觉。”姑娘闻听:星中琴音当时止住。淫贼一看,心说不好,老东西若看见我,必然打我。淫贼遂纵身蹿上房,趴伏在瓦垄之内,就听姑娘说道:“老爷子,你老人家没睡觉呢?”老头答道:“我睡什么觉?净听你抚琴



  啦。”姑娘说道:“得啦,不抚琴啦,抚会儿琴还这么麻烦。”

  老头遂转身形奔前院,进了月亮门,老头自言自语说道:“姑娘家不知道好歹,黑更半夜抚的那家子琴?扰得大家睡不着觉,白天好耽误事。”恶淫贼见老者走后,遂由房上纵下,老者并未看见。淫贼再向帘内观看,姑娘将琴已经收在盒内。淫贼自语道:“我红鸾星照命,一夜之间刀杀五命,没有这样貌美的佳人。今夜得会佳人,这样富户没有丫环婆子,我更得其方便。”又一看姑娘转身往外而行,木底鞋声音直响,竹帘一响,由上房出来,将竹帘卷起,用玉别子别好,转身向南,脚踩江石子甬路走俏步。贼人隐在墙根下扭项南看,姑娘仰面看天,自言自语道:“ 今日天气清和,看五斗望三曹,紫微星明亮,主于国家之祥瑞。观七星常旋北斗,看不见三尺剑,威镇南阳。”仰面朝天,向空中观看。这贼人一听,心中说道:“姑娘还会天文呢?通达诗文。”又见姑娘用玉腕向空中指道:“一道天河冲斗牛,东北西南水长流。牛郎织女犯何罪,阻隔条河两岸头。一年一个七夕会,夫妻见面泪交流。神仙都有思凡意”第八句,姑娘打了一个唉声,说道:“可惜我也生世秋。”恶贼一听,心中说道:姑娘心内思春呢。你不用自叹孤枕,今晚就有颠鸾倒凤之乐。姑娘念完诗句,进上房去了,到了屋中将双隔扇关闭。恶贼打破隔扇纸向里观看,姑娘左手端银灯,右手掀绣花帘,进东暗间去了。恶贼又向东去,到东暗间窗户外,舐破东暗间窗纸,向屋中观看:顶柜、竖柜、描金柜珠翠围绕,靠南窗户一张床,在床西面,山墙靠着一张茶桌,墨玉的面,楠木框,姑娘银灯放在茶桌上。床上幔帐是玫瑰紫绸子的,四面有五色衣绵网子,帐子上面相衬飞沿,四个竹杆头上挂着方放蕊的鲜花,冰麝之香,再加上刚放蕊鲜花之味,真是香气袭人。床上铺着细藤席,用鬃扫帚一扫床,又拿粉红



  掸子将床一掸,把椅枕靠枕绣花鸳鸯枕放好,由被架上抽出闪缎薄棉被一条,抬腿上床,盘腿坐在床上,伸出玉腕,解开腿带,两根晶蓝带,两根雪青带。恶贼注目观看姑娘沙木底鞋,脚裹得十分紧。恶淫贼一想,这个佳人若脱了衣服,就好似白羊一般,我有多大艳福啊!贼人看得正在出神之际,幔帐忽然一落下来了,幔帐放下之后,只隔着看见一个人影儿。恶淫贼心说:“我若看见他脱衣服,身上的肌肤,我就是死了都不冤啦。”就听里面哧啦啦啦响,贼人思索,大概是缠足呢。又一看姑娘分开了幔帐,露出两只玉腕,一点头,噗,将灯吹灭了,屋中黑漆漆连一个人影儿都看不见了。就听屋中床上咯吱咯吱直响,淫贼心中说道:“姑娘钻了被窝啦。”又听“咯哒”一声,床下一响,淫贼暗说道:这是姑娘将鞋放在床下了。恶贼心中暗想,天气不早啦,遂取出薰香盒子,将螺丝盖打开,用火折燃着薰药,又将螺丝捻好。刚要打薰药,恶贼自己打了一个寒战,说道:“几乎坏了事,我怎么没闻上解药?”遂拿出一块解药闻在鼻内,一拉仙鹤尾巴,一股青烟吹向屋中。恶贼心中暗道:怎么听不见嚏喷?啊,姑娘本是童女,血气足,又是个练家子。工夫不大,就听屋中打一个嚏喷,声音非常之粗。

  恶贼心中转念道:姑娘抚了半天琴,没有喝茶,喉中干渴,故此声音粗。我管声音粗细呢,长得美就好。恶贼遂用手推窗户,一看窗户两旁有插关,恶贼将插关拔下,按下扇,托上扇,一下腰钻到屋中。恶贼进到屋中一看,床很大,幔帐小,床还空着一块地方,有心用火折将银灯燃着,又怕老头来了见屋中有亮,将事看破。又一想眼看姑娘脱衣睡觉,又何必点灯呢?但是姑娘昏迷不醒有什么乐趣呢?回头一看,桌子上放着一个瓷茶壶,用手一摇壶内还有凉茶,恶贼心中喜悦:真是天遂人愿,我上得床去,将衣服一脱,口中含着凉茶,待我将他搂在怀中



  之后,用凉茶将他喷醒,姑娘也就不能说什么了。恶贼遂含了一口水,放下茶壶,在床沿上将衣服脱下。恶贼也是被色所迷,聪明伶俐一时蒙住,你倒用火折照一照哇,你再钻进去。他脱完了衣服,撩开帐子,放心大胆就钻入帐子之内,掀开了闪缎被子,向姑娘身旁就躺,伸手一摸姑娘,胳膊根子非常之粗,恶贼心中道:姑娘是一个练家子,当然不像平常女子一般,恶贼故不怀疑,放心大胆就躺了一个稳当。又一想,男女交媾不能草率,必须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