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我跟着他。”容贼人进了西跨院,三爷从后坡下去,奔东跨院的东房后坡前拧身上房。此时贼人已进西跨院,一看十三岁的少爷正在那儿练刀呢。恶淫贼还喜爱他,这个侄子是他自己传授的刀。大户人家少爷过十岁,不能跟父母同室安眠,少爷十三岁,很聪明伶俐。书房之中,有书童家人伺候,少爷皆因天气炎热,睡觉睡不着,遂扎绑利便,在院中练刀。少爷正练得高兴之际,忽听有人叫道:“茂儿你练刀吗?”茂儿猛然间一怔,遂说道:“叔叔您回来啦。白天有好些个人找您来啦,我问我娘什么事,我娘说道:‘小孩子家少要说话。’”恶淫贼说道:“那都是我的朋友。孩儿呀,你这个刀全练错啦。”

  茂儿说道:“您不是半个多月没有回来吗,我忘了两招。”方子华说道:“你拿刀来,我教给你。”茂儿把刀双手递与他二



  叔父。此刀是铮光明亮,此刀未曾开口,尖不尖,刃不薄。所因何故呢?少爷娇爱,怕刺了手。恶淫贼一拢刀背,茂儿在旁看着,他二叔说道:“你看着这一手叫藏刀势。”第二刀一晃,够奔茂儿头顶虚晃了一刀,第三刀够奔哽嗓咽喉,恶狠狠的扎去。原来少爷练了半年的工夫,见刀明光铮亮来至切近,急忙一闪身,未曾扎上,可就正扎在并肩穴。少爷“哎呀”一声,来了一个仰面朝天,翻身栽倒地下。恶淫贼赶奔过去,不管上下身,就将茂儿当当踹了三脚。少爷昏死过去,恶淫贼冷笑道:“不怨叔叔心肠狠,怨你那下贱娘亲。”黄三太由后坡来到前坡,就听贼人冷笑,心中想道:“他跟谁说话啦?”恶淫贼拿着少爷这把刀,出西角门,转身往南去,进月亮门,就是哥嫂的三道院。恶淫贼把少爷那把刀,顺着放在南墙根下,他又站在三道院的门口,在这儿假意说道:“哥哥您还没有睡觉呢?”

  大先生在屋中说道:“娘子不出你所料,他不白天回来,他真晚上回来啦。更深夜晚你就不便出去啦。”大先生把茶壶、茶碗端在外间屋来,放在八仙桌上,转身形由打上房屋出来,说道:“子华回来啦。你怎么半个多月没有回来?是你在溧水县城厢一夜之内,黑夜之间刀杀五命吗?啊,您错,你还在茶饭铺拒捕殴差吗?咱是善家,兄弟你怎么那么狠心哪?”恶淫贼说道:“哥哥,两个字的文章。”大先生说道:“但不知两个字是什么文章呢?”那淫贼说道:“错了就是一个错,县衙门人拿我分所当然。最可恨这些个穷保镖的,他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,比官人还厉害呢。白昼间我不敢回家啦,晚上回到家来,跟兄长商议商议,我怎样能避此祸?”大先生说道:“我跟你嫂子商议半天啦。”恶淫贼说道:“我嫂嫂疼我,真是我的贤德的嫂子呀。”弟兄二人进了上房,太师椅上落座,大先生说道:“子华,那壶里还有多半壶茶啦,你喝茶吧。”大先



  生又说道:“把婆子妈妈叫起来,到厨房把厨师傅叫醒了,给你作饭。”恶淫贼说道:“我也不渴,我也不饿。哥哥您是文章手儿,您想想怎么救我?”大先生子荣说道:“我与你嫂嫂已经商议多时啦,叫你挑选一匹快马,给你打点行囊,多装金银,值个五千两六千两的,你赶早逃走。出去三千里四千里的,隐姓埋名,避难三年二载,苦主一上控,这个县官必定得走,另换了县令,你这个官司可就减轻啦。你出去三年二载的再回来,及至那时兄弟你才二十一二岁呀,咱们乃是诗书门第,将那大户人家俊美的姑娘,给你再定下一门亲,要你亲自去相看,定要品貌俊美的。咱弟兄二人下趟苏杭州,多带几千两纹银,你亲自挑选,给你买两房爱妾,在家中绊住贤弟你,兄弟你纳享清福,那时节兄弟你可就千万不可出去杀害人命啦。”恶贼子华一听,忽然大怒,说道:“兄长,一匹快马,几千两价值的细软,岂不可惜的吗?我又好贪怀中之物,您把我灌醉了,你又是本村的绅董,地方保甲是你手下的人,把我捆绑,咱家又有大车小辆,把我送到县署公厅,我有五条命案,兄送弟逆问成死罪,百万之富让您独霸家产。但有一件,父母生下你我弟兄二人,你我是二一添作五。你疼妻爱子,不顾手足之情,简直我跟你说道,咱两个人的家产,谁也不必留。我把你十三岁儿子方茂儿早杀啦,我再杀你妻女,再杀害男女下人等,刀刀斩尽,刃刃诛绝,放火把宅院一烧,我远走高飞,咱二人落一个家产尽绝!”恶贼大呼小叫,西暗间屋中李氏娘子将话听了个真而且真。虽然是贤德的妇人,对于这种狠心贼,知道他说得出来就办得到,李氏娘子一着急,启帘栊而出,遂说道:“我把你这狠心的强盗,我们大人不对,孩子怎么得罪于你?

  你哥哥三十余岁,就有这么一个男孩。你爽快把我也杀了吧。”

  恶贼一冷笑,说道:“你还打算活呀?我这就是杀你来的。”



  贼人由背后伸手抽刀,大先生子荣一看,杀了爱子,又要杀娇妻,不由得一阵滚油烹心,站在叔嫂当中,说道:“子华,你先别杀你嫂嫂,你先把哥哥给杀了吧。”恶贼一伸左手,将大先生发际掳住。大先生乃文明秀才,恶淫贼将大先生往怀里一带,刀模在大先生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