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,转身出来,递给贾爷。金头虎伸左手接药,右手堵着鼻子。他是怕用迷魂药吹他,哪知道人家不要你,他长得太好看啦。此时金头虎右手接过药来,用左手将药一按,就势作揖道:“谢谢,谢谢。”遂转身形下了月台。

  金头虎叫道:“欧阳德,老美,你二人闻一闻!”欧阳德说道:“我不闻那个东西,你是王八羔子。”金头虎连纸与药面,向地下一扔,用脚一踏,说道:“黄三哥,咱十二位准是英雄吗?”

  黄三太道:“弟兄十二位,皆是豪杰。”贾明道:“也配称得起英雄?英雄者,贾明也。圣母娘娘在那坐着呢,除去贾明谁敢求药?浙江绍兴府黄三太,也就是在浙江装不错,有胆子敢求药去吗?”三太道:“贤弟,你小看愚兄了。我要求药,说话的时候,出于三太之口,入于众位之耳,总得说出话来,合乎情理。你说的那是人话吗?小媳妇有八十三岁,得了产后风啦,让众位笑破唇舌。三太说话准有情有理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黄三哥,你心里哆嗦不哆嗦?”黄三太说道:“我要惧怕,我不姓黄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你给圣母娘娘跪下磕头哇?”三太说道:“决不能够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黄三哥,我给你拿着包裹,你去。”

  三太上了月台,来到坛桌之前,控背躬身,说道:“娘娘圣寿无疆,弟子姓黄排行在三,皆因我的至友出门办事,在路上受了热气,到家中一脱大衣服,在房檐下凉爽,冒然间中了一阵贼”三太语至此,圣母娘娘站起身来问道:“ 贼什么?”黄三说道:“中了一阵贼风,贼风灌入脑髓。恳求圣母娘娘舍药一剂,给我的朋友治好偏头疼,我给你修盖庙宇塑化金身。”圣母娘娘说道:“你那朋友不是偏头疼,乃是瘟病。

  连你脸面上也有瘟气。”三太闻听,暗暗痛恨:好大胆的女贼!



  三太遂对圣母娘娘道:“你说台湾瘟灾大作,我是大清国的人,才到台湾。”圣母娘娘说道:“你方才来到台湾,也能受瘟气。

  那瘟病本从水土而生,你来到台湾吃喝寝宿,就算受了瘟气啦。

  你若不信,吾神现出瘟灾你来看。”只见圣母娘娘用两个手指,左一指,右一指,遂叫道姑取药来,好给他的朋友治疗瘟病。

  那道姑闻听,走入殿内。赛毛遂杨香五一看:要坏,圣母娘娘又伸的是两个手指头,必要将三太迷住。杨香五又隔着帐棚留神细看,果然那道姑又倒手中一点白面,先自己闻了,又倒出了一点红药面,用一张方白纸放在手上,将药倒好啦,掀开青幔帐出来。此时黄三太一看,又是红药面,黄三太心中明白,这红药面必是迷人的,方才那个王宝灵,就是闻的这个红药面迷过去的。那道姑走至黄三太跟前,黄三太往外赶紧迈两三步,用袍袖将鼻子一堵,伸出一只手来,向那道姑扭着脸说道:“拿药来啦。”圣母娘娘在坛桌上一看,原来是一个合字的人,上这儿来搅扰。“我来吧。”圣母娘娘心中暗道:“你就是有托天的本领,今天我也要带着你走。你一人搅扰我,倒算不了什么;如果要是被此地人知道了,嚷传出去,官兵必然前来干涉。到了那时,如何是好?”列位,那圣母娘娘乃是女淫贼,又见黄三太长得眉目清朗,背插单刀,肋下挂镖囊,好一个武士模样,若是带了回去,岂不是个好的帮手?圣母娘娘将拂尘向左袖中一递,那拂尘是白马尾的,上有一个白银钩,马尾是白的,银钩也是白的,众人哪里看得出来?将拂尘递进袍袖,那袍袖里边有一条口袋,那口袋中暗藏迷魂帕,用拂尘将迷魂帕勾将出来,原来是一块茶青绸子,二尺余长,一尺余宽。圣母娘娘一挺腰,脚尖一点地,纵到黄三太跟前。黄三太离此坛有二丈多远,面向东站立,一只手接药,一只手堵着鼻子,面向东,为的是迎风站立迷魂药好刮不过来。哪知那圣母娘娘骤



  然纵到背后,黄三太回头看,圣母娘娘用拂尘顶着那块迷魂帕,在黄三太眼前一抖,说道:“你来看。”黄三太用袍袖一挥那块迷魂帕,就听得一声嚏喷,只见两眼发直。圣母娘娘仍然回归原位,对大家说道:“你们众位来看,台湾的瘟灾,到了五月间,人人如此。此人就是瘟灾发了,将他带到我家用汤药调治,画符镇邪。”语毕,将拂尘递给道姑,道姑接过拂尘,扬起拂尘一晃悠,黄三太跟着那道姑就走下去了。此时金头虎道:“可了不得啦,黄三哥叫贼人给迷去啦,没有命啦。众位,咱们十二个人来的,可不能回去十一个,要死都死在这儿,要回去都回去,亮家伙吧。”杨香五赶过来,对着金头虎拦阻道:“贾明贾贤弟,你看,那女贼横着一纵,纵出两三丈远,武艺不俗可知。那女贼岂止一人呢?男女贼人不定有多少呢?男的在男的那边,女的在女的那边。如果咱们一亮兵刃,那群贼必然也得亮兵刃。再者,庙中这些少男少女,到了动手的时候,必然一阵大乱,不用说家伙碰着,就是人踩人,也得踩死。况且咱们才十一个人,人家不定有多少人呢,动起手来,必不是人家的敌手。咱们暗中跟随他们,看着他的下处在哪里,咱先卧好了底,夜间咱们自有道理。”傻小子说道:“杨香五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