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水流出来了,那肚子将水流出,立刻就凹啦。一个瘸子架着双拐,坐车来的,有人把他搀下车来,圣母娘娘给了一粒药吃,当时站起身形,他将双拐一抛,说道:‘圣母娘娘,明天弟子必有重谢。’圣母娘娘说道:‘ 分文不取。’大慈大悲,



  消灾治病。”黄三太闻听,对大众说道:“诸位弟兄你们都听见没有?真闷死我也。看这几位老者,俱是奉公守法之人,这不是成了活神仙治病吗?”杨香五说道:“黄三哥,你是阔少爷。三哥,你附耳过来。那些治病的,都是圣母娘娘的稔子,那不会说话的是他们的人,装作不会说话。那大肚子痞是用牛尿泡,里边灌上米汤,绑在肚子上,圣母娘娘用手一点,那是用小刀扎的,扎破了米汤流出来啦。那瘸子架双拐,也是装作的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香五,黄三哥,附耳低言都说些什么呢?”

  杨香五说道:“我与黄三哥说圣母娘娘还没来呢。”正在此时,外边有人喊道:“圣母娘娘驾到啦!”只见山庙东跨院出来一个婆子,四位道姑,婆子大声喊叫:“圣驾到啦,快来接驾吧!”那婆子脚大脸丑,穿一身蓝布裤褂。金头虎说道:“是什么驾?是王八呀,还是甲鱼呀?”众英雄也不理他,遂跟随他出了左角门,一看由山城墙北,来了一乘四人的小轿,圣母娘娘坐轿,轿帘未挂,不用说是众位英雄观看,众人没有不观看的。众人一看圣母娘娘,原来是二十余岁的少妇。漆黑的青丝,高挽发譬,白玉簪别顶,白银耳圈,相衬着白玉的柳叶,青水脸,未施脂粉,不见说话下颏动,大概樱桃口里含着是豆蔻槟榔。茶青绸子衫,茶青绸子裙,在轿子里坐着,左腿搭在右磕膝盖上,茶青缎子小鞋,粉白底,雪白铮亮,两只杏眼滴溜溜乱转,观看众人。金头虎一看,说道:“原来是一个小娘们呀。”遂叫道:“杨香五,我也没有媳妇,你给我说一说,叫他给我作媳妇,你看怎样?”杨香五说道:“你别挨骂啦,人家这是普济为怀,以救万民。”说着话,轿子已经落平。那老婆子说道:“圣母娘娘,今天求药的太多,请娘娘快消灾治病吧。”说着话,已经将圣母娘娘搀扶下轿,圣母娘娘秀腕扶着那婆子肩头,遂轻移莲步,雅赛风摆柳似的。金头虎说道:



  “可要了我的命啦。”

  不表金头虎在此胡说乱道,且说圣母娘娘坐在坛桌正面,四个道姑各执一把拂尘,圣母娘娘也手擎拂尘,闭目合睛养神。

  金头虎又问道:“黄三哥,圣母娘娘干什么呢?”黄三太答道:“那是升坛呢。”金头虎说道:“不是登殿吗?”少许工夫,站起身形,三层拂尘,然后说道:“台湾军民人等听真,我神奉玉帝敕旨牒文,降下天台。台湾省五月间瘟灾大作,人死七成,派我神降下天台,给台湾军民人等,消灾治病。诸般病症,七症八瘕,咳嗽痰喘,远年近日新病老病,我神著手成春。送礼不要,分文不取。”话言未了,由左边闪出一人,口中喊道:“众位先生们借光啦,让条道吧!我求药治病。”黄三太大众一看,此人白面书生,年在十八九岁,文质彬彬,面如白玉,齿白唇红,俊美之极,文生公子的打扮。只见那学生上了月台,提起衣服,双膝跪倒,口称:“圣母娘娘圣寿无疆!我学生家母卧床不起,圣母娘娘大发慈悲,舍药一服,给我家母治好病症,我与圣母娘娘修盖庙宇,塑化金像。”圣母娘娘说道:“求药之人不要多言,吾神早已算就,你姓王啊,你叫王宝灵。

  吾神前知五百年,后知五百年。你家住在王家峪,你家的住宅是三合房,你房为主。你娘亲住东暗间,你在西暗间读书,侍奉你的老娘。你娘亲现时三天水米未曾沾唇。你宅院是五鬼闹宅,有瘟病在身。本处五月间瘟灾大作,你也有瘟病,你年轻力壮,瘟气不能入,往后你比较你娘病体尤重。现在此处还不能给你治,必须画符斩邪除祟,总得把你带到我家中去治,得画符吃汤药。”回头一看,四个道姑,一边站立两个。圣母娘娘看完了道姑,又对众人说道:“台湾人等听真,我将瘟气一献,大家看看如何?这学生年轻,瘟气尚未深入呢。”说毕,遂叫过一名道姑,吩咐把药取来,现出瘟病大家观看。遂用两



  个手指,左指一下,右指一下,道姑点头,遂将殿上的茶青幔帐用手一掀,进去取药。此时杨香五站在殿外朝着幔帐留神细看,只见那名道姑到了里面,打开药箱子,拉开里面抽屉,取出药瓶,倒出一点白药面,放在掌心之上,自己闻了一点。又拿一张四方白纸,又倒了一点红药面,用手心托着,由佛殿里出来。遂叫学生站起身形,道姑托着药纸与药面,左手托着,右手一按药纸,用口一吹药面,学生打了一个嚏喷,只见黑白眼珠一发直,怔怔的站在那里,不知人事。圣母娘娘叫道:“台湾人等,你们来看瘟病发现了,将他带到我家中去疗治。”

  遂叫那吹药的道姑,领他家去医治。道姑转身就走,王宝灵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就走。此时老少男女,全都信以为真,不知是假,惟有黄三太等十二位英雄俱都明白。金头虎说道:“这那是现瘟病?这是迷魂药啊。”遂叫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