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将帐内灯光概行熄去,这大帐内,登时黑暗起来,彼此全不相见。一尘子遂将光明镜取出,向帐中一照。实也奇怪,即刻满镜通明,有如一轮明月照耀空际。王元帅喜不可极,当下便请一尘子好生收藏,重又将烛光燃点起来,向余秀英说道:“小姐如此诚信,不吝希世之宝,为国家扫除逆藩,本帅钦佩之至。一尘仙师所言一切,本帅无不乐从。将来功定之时,不但本帅可以自主,且可为小姐奏明圣上,以表功劳,与徐将军共遂百年之愿。”
  说到此,只见余秀英脸上一红,登时跪下谢道:“蒙元帅成全之恩,罪女敢不愿效犬马之劳!”王元帅见他如此多情,实在暗羡他能弃邪归正,又说道:“小姐,你且起来,不须如此。本帅尚有话与小姐熟商,仍望小姐勿却。”余秀英见说,便站起身来,仍在原处立定,因问道:“不知元帅有何见谕,即乞示明。”守仁道:“只因此事非小姐独力不行,但不知小姐尚可允诺?”余秀英道:“元帅吩咐,虽赴汤蹈火,亦所不辞。”王守仁道;“徐鸿儒那里有一柄温风扇,想小姐定然知道呢?”余秀英道:“也曾听我哥哥说过,颇为利害。罪女虽在他那里,却不曾见过此物。这温风扇却是阵中紧要之物,元帅既言及此,莫非使罪女去盗么?”王守仁道:“前者河海仙师也曾去盗,只因为徐鸿儒随带身旁。昨日诸位仙师与徐鸿儒比斗剑术,后来徐鸿儒比敌不过,他的拂尘为玄贞仙师收去,他便取出温风扇来,欲施诡计,后来亦为玄贞老师解之,本帅曾亲目所视。今拟再烦小姐,将此物盗来,将来与徐将军建立功业。现在本帅这里诸事齐备,只少此一物。若此扇一经到手,便可前去破阵,幸小姐勿辞。”
  余秀英听罢此言,当下说道:“罪女原不敢却,然亦不敢极口应承。总之竭力设法,以副元帅之属望,椎不能克期送来。一经到手,即当敬谨送至帐下,彼时罪女却不能亲自送来。”当下即指着左边一个使女说道:“当令这拿云丫头送来便了。”王元帅听说,见他已允,好生快乐。因又谆嘱一番,余秀英唯唯听命。王元帅把话说过,余秀英又道;“此间不便久留,恐防耳目,请从此别。何日破阵,当为内应便了。”王元帅又道:“本帅还有一事相托:小姐前去敌营,务必急速将徐鸣皋妥为安置,虽曰灾难难逃,究竟有人照应与无人照应,大有区别。小姐幸即留意勿辞。”余秀英听了此言,正是心中第一件紧要之事,那得不唯唯答应,说着便辞了一尘子、傀儡生、王守仁,登时带领着两个使女,飞身出了大帐,望贼营而去。
  王守仁见余秀英去后,复与一尘子、傀儡生两人说道:“余秀英能如此弃邪归正,真算难得。而且这女子美貌中颇有英雄气概,真与徐鸣皋一对好夫妇。若非一尘大师善为说项,劝其归降,不但本帅无此臂助,且不免埋没他一番用心了。今者他又见义勇为,不辞劳苦,虽将功成之后,给他们两人成就良缘,然亦一尘仙师之力也。”一尘子道:“元帅有所不知,今日虽为贫道劝令来归,然推本穷源,设非傀儡造就在前,使他二人已结十世姻缘,便是贫道也无能为力。”彼此又说笑了一阵,然后备去安睡。不知余秀英何日才将温风扇送来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
第146回 徐鸣皋救出亡门阵 众守军昏倒落魂亭
  话说余秀英自从别了王元帅,与使女拿云、捉月直奔徐鸿儒营中而去。官营与贼寨不过五里之遥,将近四更以后,便到寨内。此时徐鸿儒、非幻、余七三人正在那里拜斗。余秀英从半空落下,余七一见妹子到来,好生欢喜。当时因拜斗未毕,不便说话。
  余秀英就站在一旁,等他们三人将斗拜毕,先与徐鸿儒行了礼,然后说道:“师父前者到宁王府,彼时徒弟适值感冒风寒,未能参见,多多有罪。今者病已全好,侍奉宁王之命,前来听候师父差遣。”徐鸿儒道:“罢了,我徒今既前来,没有事令你所管,你可专管落魂亭。因此亭系集阴气而成,非阴人执掌不可。贤徒到此,真乃万千之幸!那怕他七子十三生纵有通天本领,将二门破去,得贤徒掌管落魂亭,他们到了此处,也就要前功尽弃的。但此落魂亭一事,责任重大,贤徒务要格外慎重才好。”余秀英道:“既承师父见委,徒儿敢不当心!但不知这落魂亭上如何布置,敌人到此如何摆布于他,尚望师父教我,以便徒儿遵守。”徐鸿儒道:“今夜不及指示,且待明日,为师教道于你便了。”余秀英答应,又与非幻道人及余七见过礼,当下问非幻道人道:“愚妹闻得徐鸣皋已陷入阵内,不知现在何处?曾否身亡?师兄可否带愚妹前去一观?”非幻道人道:“贤妹何以问及于彼?”余秀英道:“只因愚妹与他有切齿之恨。从前我兄长大排迷魂阵时,他与傀儡生暗将愚妹的法宝偷去好多,以致兄长被七子十三生将迷魂大阵破去。若非他暗地盗我法宝,我兄长何致大败而逃。今既陷入阵中,无论他已死未死,愚妹定要将他寻出来,碎尸万段,方消昔日之恨!但不知现在何处?”
  余秀英这一派巧言,说得非幻道人千真万信,当下答道:“他系陷入亡门,特恐他已经身死。贤妹既与他有如此仇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