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下了。”刘养正道:“此皆千岁的洪福。九江不失一人,不折一矢,唾手而得,真是可喜可贺!”宸濠道:“但愿以下诸城皆如此易易,孤便高枕无忧矣!”说罢,大家退去。
  且说王守仁大队退至吉安,当下扎定营纂,正是忧心如焚,仍拟进兵攻打。忽见探马报进营来,说是九江失守,被贼将雷大春于三月初六日攻破。知府魏荣章自刎身亡,在城各官逃亡殆尽。王守仁一听此言,好生忧虑。一面打发探子出去再探,一面着人去请吉安府知府伍定谋前来议事。
  一会儿,伍知府到来,王守仁接入大帐,分宾主坐定。伍定谋开口问道:“大人呼唤卑府,有何见谕?”王守仁道:“方才探子报来,九江府于三月初六日彼贼将雷大春攻破,知府魏荣章自刎身亡。逆贼如此猖獗,已成蔓延之势。九江既失,必然进攻安庆。若安庆再一失守,该贼必顺流东下,以取金陵,这便如何是好?贵府身膺民社。也是朝廷重臣。尚有何策?某当得闻教,以启愚蒙。”伍定谋道:“大人说那里话来。以大人掌握雄兵猛将,名将谋士如云,卑府有何知识,可以设筹?还求大人以运筹帷幄之功,定决胜疆场之策。早擒逆贼,上分宵旰之忧;即率雄师,下保生灵之苦。则天下幸甚!朝廷幸甚!”王元帅道:“贵府未免太谦了。但某有一计在此,与贵府商量,不知尚堪试用否?”伍定谋道:“大人既有妙策,卑府愿闻。”王守仁道:“某拟以反间计,促令逆贼即速东下。一面再纵间谍泄之,逆濠必不敢出。或即不疑而去,必率全师以行。若果如此,南昌必致空虚。然后出奇兵先袭南昌,断彼归路。彼闻南昌既失,轻重悉具于此,彼必回军力争。一面再出轻锐,间道抄出逆贱之后,夹击过来,使他腹背受敌。似乎有此一举,该逆当无所施其伎俩矣!不识贵府以为然否?”伍定谋道:“大人识高见远,非如此不足以制服逆濠。”王守仁道:“虽然如此,某所可虑者,兵不足耳。以某现统之兵,不下十数万,合全力以攻南昌,似乎不致见弱;而抄出逆濠之后这一路兵,就分不出来。若以我军分道而进,又未能以厚兵力,则便如之奈何?现在当先将这路兵筹画出来,然后我军攻其前,奇兵击其后,方可设策不虚。不然,亦纸上论兵,徒托空言而已。”
  伍定谋听了这番话,沉吟良久,因道:“大人何不学陈琳,草檄召取天下诸侯,共起义兵以讨逆贼呢?”王守仁被伍定谋这句话提醒过来,当下说道:“微贵府言,几使某梦梦如睡矣!这檄召诸侯,共诛逆贼,真是大妙!大妙!某行营无笔札之辈;某亦意乱心烦,不堪握管。贵府珠玑满腹,下笔千言。敢烦即日作成,饬人传送,庶义旗之举,不越崇朝,讨贼之后,即成旦暮了。”伍定谋道:“卑府才识浅短,何能扛此椽笔?还求大人主稿为是。”不知王守仁能否答应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部分
第126回 王元帅移檄召诸侯 众官军黑夜劫贼寨
  话说王守仁见吉安府伍定谋推辞不肯作檄文,复又说道:“贵府不必坚辞。某实因意乱心烦,不堪握笔,还请贵府代为书就便了。”伍定谋见王守仁一再谆谆,只得答应。当即告辞出来,回到自己衙门,立刻就作成一篇草檄,命人驰送大营,与王元帅观看。王守仁看了一遍,觉得言简意赅,甚是切当,也就仍命原差带回,属今赶速分缮,即日飞传出去。那原差将草檄带回,面与伍定谋说明一切。伍定谋却也不敢怠慢,就立刻分派抄胥手抄,缮了数十章,交付驿差,星夜驰送各处。暂且不表。
  再说宸濠自派丁人虎到王守仁原扎大营的地方查检可疑之物,丁人虎查明之后,仍回南昌禀复。宸濠当命丁人虎进去。丁人虎见了宸濠,即呈上一包物件。宸濠打开一看,原来是一包红豆与碎草,当下问道:“这就是可异之物么?”丁人虎道:“在平时原不足异,但据士人细说,该处向无此物,自那夜闻得半空中厮杀之后,次日一早见遍地俱是碎草、红豆,方圆十里,无处无之。末将听了此言,才将此物带回,进呈千岁,以便老脸。”
  宸濠听了这番话,当命人将非幻道人及余七、李自然等传来,给大家细看。众人看视一遍,不知是何用意。只有非幻道人与余七说道:“启千岁:贫道竟为傀儡生这妖孽所愚了!原来他用的是撒豆成兵、剪草为马之法,所以天兵天将但知该处有了人马,便上前厮杀起来,却被王守仁达了此难。今既为贫道识破,傀儡生所仗者不过如此。他既会用,难道贫道不会破么?千岁但请放心。王守仁既在吉安,贫道当请千岁拨一旅之师,与余师弟二人前去,总要将王守仁置之死地、傀儡生送了性命,贫道方肯罢休。设或不然,贫道自己当提头来见!”宸濠道:“仙师虽抱奋勇,但不知需兵几何?”非幻道人道:“千岁能拨兵三千付贫道前往,足矣。”宸濠道:“王守仁有二十万雄兵。十数员猛将,仙师只以三千与之对敌,无乃不易乎?”非幻道人道:“千岁勿忧。王守仁虽有雄兵二十万,可不能敌贫道精锐三千。”余七在旁也道:“千岁这倒可以不必虑得,常言道:‘兵在精而不在多。’只要精锐,何必徒多。而况非幻师兄又广通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