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文龙坐在马上,耀武扬威,只索一枝梅出战。一枝梅听说,那里忍耐得住,即刻手举大刀,一马飞出,直向王文龙,连肩带背,如泰山压顶,一刀砍下。王文龙见来势甚猛,赶着将丈八长矛架住。两人搭上手,就大战起来,一个似归山猛虎,一个似出海怒蚊.两边鼓角之声,震撼得山摇地动。这一场大战,只杀得飞沙扑面,尘土冲天。二人一来一往,战了有四十个回合,只是不分胜负。我军队里却恼了徐鸣皋,大叫一声:“贼将休得猖獗,我来取你的狗命!”说着手执银枪,飞马过来,举枪便刺。贼队中见有人助战,参将温世保也就飞舞钢叉,直杀过来,接住徐鸣皋厮杀。徐鸣皋奋勇争先,不遗余力,杀到有十数个回合,忽然大叫一声,一枪刺去,正中温世保马头,那马登时壁立起来,将温世保掀于马下。徐鸣皋急急赶上一枪,正要结果他性命,忽见迎面一个黑影儿飞到,徐鸣皋知道有暗器,赶着将头一偏,躲避过去,不曾遭打。就在这个闪电穿针的工夫,温世保已被贼队中抢了过去。
  你道徐鸣皋看见那个黑影子,是件什么暗器呢?在徐鸣皋固然知道,就是我做书的也知道,特恐看书的不甚清楚,与其令看书的掩卷猜详,何如我作书的直截了当说出来,使看书的早为明白。却原来这个黑影子,就是刘杰打周湘帆的那个弹子。刘杰在门旗之下,见温世保的马被徐鸣皋一枪刺中马头,温世保从马上跌下,他便一马飞出来救。又恐赶救不及,被徐鸣皋结果性命,因此急急的掏出弹子,直望徐鸣皋打来,实指望徐鸣皋也如周湘帆那样,被他打中一弹;那知徐鸣皋眼快让过。就在这个工夫,刘杰一马冲出,将温世保救回本阵去了。徐鸣皋见温世保已被人救回本阵,复转身来助战王文龙。那王文龙可是寘鐇面前第一个猛将,虽有一枝梅、徐鸣皋二人夹战,他却毫无惧怯,那一枝丈八长矛不亚当年长板坡张桓侯的利害。只见他架开刀,格开枪,不但招架,还要复刺。三个人在那战场上,只杀得团团乱转,两边小军齐声呐喊助威。杨一清在门旗下,看见王文龙如此猛勇,也甚是暗暗喝采。自辰至午,战了有两个时辰,不分胜负。王文龙见不能取胜,杀得兴起,遂大叫一声,先将一枝梅的刀急急架开,顺手就是一矛,直望徐鸣皋刺到。徐鸣皋冷不提防,躲让不及,大腿上中了一矛。徐鸣皋拨转马头,负着痛并不回营,也趁王文龙出其不意,刺他一枪,中他的肩膊。王文龙不敢恋战,拨马逃回本阵去了。这里徐鸣皋也鸣金收军,与一枝梅回归本阵。
  徐鸣皋回至本帐,将铠甲卸下,用敷药将腿上的创伤敷好,又用旧绢扎缚起来,幸喜受伤不重。杨元帅便命徐鸣皋好生养息,等创伤全好,再行出战。徐鸣皋等却不放心周湘帆弹伤如何,便一齐来到湘帆帐内。但见周湘帆仍睡在那里,昏迷不醒,日渐沉重。看看已有了三日,徐鸣皋等好生着急,知道这弹伤非平常丹药可治,杨元帅也焦急非常,不知用何丹药可治。
  大家正在忧虑,无所措手,忽见有个小军到大帐内报道:“启元帅:现在营门外有个道士装束,叫什么鹪寄生,要见徐先锋,有要紧话说。他已经进了营门,小的们恐他是个奸细,不准他进来。现在营外候示,请令定夺。”杨元帅闻言,即命将徐先锋传来,有差官答应,即刻将徐鸣皋传进大帐。杨元帅问道:“现在营外有个什么鹪寄生,要面会将军,有要话说,不知将军可认得此人否?”徐鸣皋一听大喜,当面禀道:“禀元帅:这鹪寄生是末将的师伯,他乃七剑十三侠中的道友,惯使飞剑,能在十里之外取人首级。前者赵王庄大破迷魂阵,也有他在那里。今特来此,必有用意,还求元帅请他进来,或者就因周指挥面受弹伤,势甚沉重,特来医治,亦未可料。”杨元帅听说,即命请他进来。差官一面去请,杨元帅就一面下帐迎接。
  少刻鹪寄生进来,杨元帅将他上下一看,果然生得仙风道骨,满面的剑侠之气。杨元帅当即迎上,拱手说道:“不知高士远临,有失迎迓,尚望勿罪。”鹪寄生也就拱手答道;“山野村夫,怎敢劳元帅的虎驾。”说着,杨元帅就将他迎入帐内,分宾主坐下。徐鸣皋等一众英雄都上来见过礼,鹪寄生便对杨元帅说道:“久仰元帅威名,如雷贯耳。今幸得见,实慰平生。”杨元帅也让道;“本帅尸位素餐,毫无建立,今者奉旨提兵到此,全赖诸位将军帮助之力,为朝廷锄恶除奸。前者问得高士在赵王庄,因宁王潜谋不轨,特遣妖人摆设迷魂阵。幸赖高士等仗义除妖,大破迷魂毒阵,使宁王丧胆寒心,不敢遽行起事,则皆高士等上为朝廷,下为百姓。本帅实深钦佩,久与徐将军谈及,亟思一见姿颜。旋据徐将军言及,高士邀游四海,无所定踪,至今犹以未见颜色为憾。今幸惠临,实慰平生之愿了。”
  鹪寄生谦让了一回,因问道;“周湘帆现在那里,为何不见前来?”杨元帅道:“周将军昨为贼将刘杰弹子打伤面门,日来颇觉沉重,虽经敷药,毫无效验,现在人事颇觉昏迷。本帅正虑无所措手,今蒙高士远临,不识高士尚有灵丹可治否?”鹪寄生道:“便是贫道也为周湘帆中弹而来。昨在天台,偶尔与傀儡生对弈,忽见玄贞子飞剑驰书,详称周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