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未经之变,禾黍伤心,普天同不共之仇。戈矛指发,壮士白衣冠。易水精通虹日,相君素车马,钱塘怒击江涛。呜呼!三月望后之报,此后盘古而蚀日月者也。昔我太祖高皇帝,手挽三辰之轴,一扫腥膻,身钟二曜之英,双驱诚谅,历年二百八纪,何人不沐皇恩?传世一十五朝,寰海尽行统历。迨我皇上御宇,十有七年于兹矣。始政诛珰,独励震霆作鼓;频年御敌,碱持宵旱为衣。九边寒暑,几警呼、庚呼、癸之嗟;万姓啼号,时切已溺、已饥之痛。虽举朝肉食之多鄙,而一人辰极之未迁,遽至覆瓯,有何失序?呜呼!即尔纷然造逆之辈,畴无累世休养之恩,乃者焰逼神京,九庙不获安其主,腥流宫寝,先帝不得正其终,罪极海山,贯知已满,惨深天地,誓岂共生。呜呼!谁秉国成,讵无封事,门户膏肓,河北贼置之不问。藩篱破坏,大将军置若罔闻。开门纳叛,皆观军容使者之流;卖主投降,尽宏文馆学士之辈。乞归便云有耻,徒死即系忠臣,此则却运真遭阳九百六之爻,而凡民普值柱折维裂之会矣。安禄山以番将代汉将,帐中猪早抽刀;李希烈自汴州奔蔡州,丸内鸩先进毒。凤既于斩京口,剖尸之谬安逃?景亦毙于舟中,跛足之凶终尽,无强不折,有逆必诛,又况汉德犹存,周历末过,赤眉铜马,适开光武之中兴。夷羿逢蒙,难免少康之并僇。臣子心存报主,春秋义大复仇,业赖社稷之灵,九人已推重耳。诚愤汉贼之并,六军必出祁山。呜呼!迁迹金人,亦下铜盘之泪;随班舞马,犹嘶玉升之魂。矧具须眉,且叨簪绂,身家非吾有,总属君恩,寝食岂能安?务伸国耻,握拳透爪,气吞一路鼙。啮齿穿断,声断五更鼓角,共洒申包胥之泪,誓焚百里视之舟。所幸泽纲张翼宗之旗。协恭在位,愿加恂禹,挟兴汉之钺,磨厉以须二三子,何患无君。金陵成尊正朔,千八国不期大会,江左赖有夷吾。莫非王士,莫非王臣,吾请敌王所忾;岂曰同袍,岂曰同泽,成歌与子同仇。聚神州赤县之心,直穷巢穴;抒孝子忠臣之愤,歼厥渠魁。班马叶乎北风,旗常纪于南极。以赤子而扶神鼎,事在人为,即白衣而效前筹,君不我负。一洗搀枪晦蚀,日月重光;再开带砺山河,朝廷不校海内共扶正气,神明鉴此血诚。谨檄。
文程念毕,又按照文义解说了一遍。多尔衮道:“专讲李闯的坏话,总算没有讲着咱们,尽他去就是了。”
文程道:“‘金陵碱尊正朔,江左赖有夷吾’。这几句话儿,就怕降顺诸臣,因此生有二心呢。”
多尔衮听了,点头道:“你这虑也很有道理。”
说着,就举目向三桂一瞧,吓得三桂流了一背的汗,连忙抢步请了一个安,道:“王爷明鉴,微臣可不敢,微臣可不敢。”
多尔衮笑道:“长白,你是个忠孝的人,怎会干这种事情,我很信得过你,你放心就是了。”
随道:“归顺时,我原许过你王封。一片石那回事,你的功劳也不校现在就封你做亲王。那名号儿我一时间也想不起,崇祯封你是平西伯,现在就叫平西王罢。那龙封诰命,我叫范老头写好了,再给你罢。
”三桂跪下叩头道:“朝廷如此恩典,叫三桂碎骨粉身,也难报答。”
谢过恩,又献计道:“南中立君,都为关内没有主子的缘故。依三桂愚意,最好迎驾入关,或是另设别法,总要绝掉关内人的巴望心思才好。”
多尔衮道:“迎驾入关,果然是好法子。你说另设别法,这别法如何另设呢?讲来。”
三桂碰头道:“微臣该死,不敢上陈。”
多尔衮道:“你安着什么心思,为甚不肯讲?”
三桂见多尔衮见疑,忙道:“微臣私意,王爷德高望重,做了中国主子,中国百姓就有福气了。”
多尔衮大笑道:“我要是爱做皇帝,也等不到这会子了”,随道:“你路上辛苦了,家去歇歇罢!”
三桂回到家里,作合自天,好述乍咏,与陈圆圆两个恩爱缠绵,自不必说。过了几天,少不得替吴襄开丧受吊,车来马去,客送宾迎,那种热闹情形,我也无暇去描写它。
且说多尔衮得着南中立君消息,心下万分不快,每日聚了多铎、阿济格、范文程等几个心腹人,商议处置妙法。多铎道:“谅几个书癫子,于得出什么事,给我二万精兵,江南去玩一趟,包管扫得一个也不剩。”
多尔衮道:“咱们才到关内,北方百姓,也未必是真心降服,兵马一调开,怕就有意外事情。
再者李闯没有灭掉,也是桩祸事。”
范文程道:“大军南征,闯贼定然乘虚而入。依臣愚计,不如写封信南中去,把史可法等几个人物,通通招安了。如果办得到,也免得举动刀兵。一面就听吴三桂法子,持派专员,到奉天恭迎皇太后皇上圣驾。
”多尔衮道:“那招降信你就写罢!”
文程应诺,自去写信。
多尔衮就命阿济格为迎銮大臣,孔有德、尚可喜为副大臣,即日起身,回盛京迎驾。此时文程招降信已经写好,呈与多尔衮,多尔衮令他念道:道邻先生执事:予向在沈阳,即知燕京物望,咸推司马。
后入关破贼,得与都人士相接,识介弟于清班,会托其手勒平安。拳致衷绪,未审以何时得达。比闻道路纷纷,多谓金陵有自立者。夫君父之仇,不共戴天,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