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长,溥伦似也该立。”
奕訢道:“亲疏总也要论的,博伦族系太疏远了。”
慈禧后道:“不必提溥字辈,溥字辈没有该立的。”
奕訢道:“这个奴才可不敢知了。”
慈禧后道:“奕訢长子载湉,今已四岁,我想叫他入继大统,你们看使得使不得?”
众人都碰头道:“惟太后圣裁。”
慈禧后道:“既是大家没什异说,载湉就应抱进宫来。”
奕訢跪上一步道:“奴才还有下情。”
慈禧后道:“你也不必说了,实告诉你们吧,皇上已经大行了。”
霹雳一声,万雷齐发,众人一得此信,顿时伏地号哭起来。内有一位亲王,竟哭得晕绝过去。欲知是谁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八十八回 辞爵禄亲王乞骸骨 争统绪主事效史鱼
话说众人骤闻穆宗驾崩,都不觉伏地号哭。一位亲王,竟至晕绝过去。众人瞧时,晕绝的不是别个,就是醇亲王奕訢。
众内监慌了手脚,没做道理处。奕訢作主,叫人把他扶回邸第去。此时众人的哭被奕訢一吓,竟就此吓祝慈禧后命众王大臣到东暖阁瞧视穆宗尸体。众人遵旨入视,不免又哭泣一回。
忽一个内监跪向慈禧后道:“东太后请太后讲话。”
慈禧后点点头,起步踱了出去,众人也都散去。
只奕訢还留在里头,向着总管太监张得喜查问穆宗病情。
张得喜见没有人,才悄悄道:“奴才告诉了王爷,王爷可别与人家说呢。提起咱们万岁爷,真是天下第一个可怜儿。这条性命,还是西宫太后害掉的呢!”
奕訢吓一大跳,忙问怎么一回事故。张得喜道:“万岁爷原已经好点子,虽没有大愈,大夫叫过恭喜的了。前晚皇后来请安,诉说自万岁爷病了之后,受了多少的磨折,多少的气,说到悲苦处,不免伤心泪落。奇不奇,巧不巧,偏偏西宫太后撞了来,我要通报,太后摇手不许,退掉鞋子,放轻脚步,就在帐帏之外窃听。偏偏万岁爷说了一句得罪太后的话。”
奕訢道:“万岁爷怎得罪太后?”
张得喜道:“万岁爷说眼前委屈点子不要紧,咱们年轻,不怕没有出头日子,全是忍耐她一两遭是了。”
奕訢道:“这也不算是得罪呀!”
张得喜道:“太后一听此话,掀帘而入,大喝道:‘我把你这烂了舌坏了心的枭獍儿狐媚子,剖开肚子瞧瞧你那肠胃到底是什么做的!治死了你,也给那起不孝孩子们做一个榜样!’一边说,一边就动手,抓住皇后头发,拖着就走。万岁爷顾不得病,爬下床。跪在冷地里,碰头儿求恩。太后不睬,把皇后直拖出外,万岁爷受了惊,经了冷,就这夜加重起来。
回报太后,太后道:‘忤逆透顶的孩子,就死尚嫌迟呢!’万岁爷闻知,又添了一层气,延到今儿,就大渐了。”
奕訢偶尔回头,忽见一个人影儿一闪,仿佛是个小孩子,问道:“谁?
”张得喜连忙赶出瞧看,不瞧则已,一瞧时,顷刻面如土色。
奕訢问故,张得喜道:“王爷,奴才性命可没有了,西后宫中,最刁钻不过就是小太监李莲英。偏偏太后喜欢他,搬嘴弄舌,不知被他害掉多少人。方才那人背影仿佛是李莲英,定然听了去调唆太后。王爷,奴才还有性命吗?”
奕訢听说,脸上也变了颜色。这夜回邸,震悚恐惧,一夜不曾合眼。幸两两太后忙着干新皇帝即位事情,没暇查究。
次日,奕訢跟随众懿亲王公入朝,叩贺新皇帝登极,两宫太后明降旨意,称说皇帝龙驭上宾,未有储议,不得已以醉亲王奕訢之子载湉承继穆宗显皇帝为子,入承大统,为嗣皇帝,侯嗣皇帝生有皇嗣,即继承大行皇帝为嗣,改元光绪,即以明年为光绪元年。又降旨封皇后为嘉顺皇后。此书一颁,自有一班希恩图宠之臣望风承旨,奏请两太后重行垂帘。只有醇亲王奕訢,孤僻顽陋,满肚子不合时宜,非但不肯附和,倒上了一道乞休的本章,措辞异常愤懑,大旨说:“是奴才侍从大行皇帝十有三年,时值天下多故,尝以整军经武,期观中兴盛事,虽肝脑涂地,亦所甘心。何图昊天不吊,龙驭上宾,奴才前日瞻仰遗容,五内崩裂。已觉气体难支,犹思力济艰难,尽事听命。忽蒙懿旨下降,择定嗣皇帝,仓猝间昏这,罔知所措。迨舁回家,身战心摇,如痴如梦,到触犯旧有肝疾等病,委顿成废。惟有哀恳皇太后恩施格外,洞照无遗,曲赐矜全,要乞骸骨,为天地容一虚糜爵位之人,为宣宗成皇帝留一庸钝无才之子。使奴才受帡幪于此日,正邱首于他年。则生生世世,感戴高厚鸿施于无既矣”等语。懿旨令王公、大学士、六部、九卿会议。一时议上,诏准关去各项差使,以亲王世袭罔替,奕訢还具疏恳辞,诏旨不准,慰再慰三,方才罢了。
话说醇亲王长子载湉,上继文宗,入承大统,正位北京,建元光绪,是为德宗,把御宇十三年的穆宗帝,一笔勾销。皇后见慈禧后如此作为,愈益心痛如割,泪下如珠。偏偏慈禧后训责备至,詈骂皇后道:“你这狐媚子!你媚死我儿子,你是安心做皇太后呀。”
皇太不敢分辩,心里愈益凄苦,日夜悲啼,两目尽肿。一等承恩公崇绮入视,皇后涕不可抑。承恩公也泪下如雨,父女两人相拥大哭。崇绮泣奏道:“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