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愿,交给我,我准替王爷代了是了。”
张老公道:“那也不值什么。许的是铸十八尊赤金罗汉,每尊需金一万一千两,连耗费也不过二十万两金子罢了。”
盐院听说,惊得呆了,既经答应,又未便翻悔,少不得各引各场,互相摊派,把历年赚进的钱,呕出几个来。这一下竟把苏浙两省的金子,搜罗了个尽。仪郡王却安安稳稳,满载回京。
不过一月开来,抵抄上刊出,仪郡王已销了假了。仪王销假入朝,仁宗就把造船铸炮的事,向他商量。仪王见有利可图,自然竭力主张。于是特派司员到闽浙两省采木造船,又命钦天监的西洋人,绘就火炮图式,雇齐铁匠,鼓炉铸造。户部各司员听到海疆不靖,都兴头异常,纷纷到仪王府钻谋那粮台美差。
仪王爷不动声色,人来即见,礼来即受,也不应允,也不回绝。
弄得那班人更似热锅上蚂蚁似的,钻头觅缝的探听消息。这日仪王屏去从人,独传张老公进内,问了好一会子的话。张老公出来,大家围着询问。张老公笑道:“也真可怜,那班人还都在梦里,咱们王爷早选定了人了,明儿五鼓就题本,你们瞧着是了。”
隔上两天,上谕下来,海疆总粮台派了内务府司员阿勒德,那班花过冤钱的穷司员,除了抱恨叫屈,也没有别的法子了。张老公报知仪王,仪王笑道:“那也听他们,我原没有要过他们东西,是他们自己送给我的。”
话犹未了,小太监入报:“干清宫掌院吴老爷传旨宣王爷呢。”
仪王慌忙更换衣服,跟随吴太监入宫。仁宗一见,就道:“刘墉出缺了,你知道没有?”
仪王道:“没有知道。刘墉筋骨健的很,不听见患甚病,怎么就没了呢?”
仁宗道:“此人很有来历,未死之前,自己早知道死的日子。此回出缺,也是无疾而终的。朕念他立品方正,服官勤慎,从翰林院编修,到体仁阁大学士,数十年功夫,从不曾犯过错误。满汉大臣里头,像他那么的人,真是万中选一。明儿成殓,你带了十名侍卫,替朕前去祭奠。他的老子刘统勋没的时候,皇考当日原是亲临辍奠的呢。”
仪王道:“刘统勋是死在轿子里的,彼时他正坐轿入朝,谁料到了东华门,气就没了,所以皇帝格外的施恩。”
欲知仁宗如何回答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四十七回 情海生波狂且受赚 大君有命宿将专征
话说仁宗听了仪王奏语,随道:“皇考敬重刘统勋,就为他为人正直。当时朝里头人,都称他包拯、海瑞。刘墉立朝,虽没有他老子那么锋厉,然而持正不阿,在现在大员里,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了。”
仪王道:“外面人都说他不脱书生气。”
仁宗道:“这都是忌他的话。就说是书生气,书生比了猾吏,究竟要好一点。”
仪王道:“皇上卓见,远非奴才所能及。”
领旨下来,就差人到内务府传话,预备御赐祭筵,及仪仗等物。
次日晌午时候,十名侍卫都到王府伺候,祭筵仪仗尽都齐备,那翰林院撰就的御祭文恰也送到。于是仪王坐轿鸣金,到刘相府祭奠,行毕礼,接入客厅待茶。此时寅年世戚满汉文武,来的很不少,仪王一到,那几个有交情的,都进来敷衍。
军机大臣吴熊光,礼部尚书英煦齐先后进来。仪王一见吴军机,就称他代字道:“槐江,你有喜信了,知道没有?”
吴军机道:“什么喜信?”
仪王道:“上头念你勤劳,要把你放出去。恰恰云贵总督出了缺,上头就把你名字填上了,大约明后日就有明文瞧见呢。”
英煦齐听了,忙向吴军机道贺。仪王笑道:“庆吊挤在一块儿,倒也难得瞧见的。”
煦齐被仪王一说,顿时没意思起来。吴槐江忙用别话岔开,大家重新叙话,仪王道:“上头谈起崇如,说他很有来历,未死以前就知道死的日子。”
煦齐道:“那还是我奏闻的呢。”
仪王道:“你怎么倒又知道?”
煦齐道:“石庵为人,原古怪的很,讲的话,做的事,竟不像是时下人。”
槐江道:“你还议论他,他合你很讲的来呢。”
煦齐道:“他跟我原没甚不合,但照他那脾气,幸是遭遇圣明,倘碰了猜忌的主子,怎么还会有今日。总之一句,一个人太方正了,也是不合时宜的。即如他的书法,原是没批评的,和珅福康安盛的时候,几回求他的字,他当面虽没有回掉,究竟何曾写给了他?我问他,他说这种权奸,谁愿意跟他称兄道弟,写了东西,终不免要落款,我要跟这种人落了款,诸城刘三个字,就扫地了。”
仪王道:“皇上敬重他,也就为他的风节呢。”
槐江道:“石庵前知的事情,究竟怎样?
”煦齐道:“那句话,还在六年前呢。彼时我与他同值南书房,挑灯夜话,互谈身世。石阉向我道:‘我将来那篇传,总要你作,当说刘某以贵公子,为名翰林,书名满天下,而自问小就则可,大成不能,年八十五,不知所终’云云,我那时也不在意,随口答应了他几句话。”
仪王道:“真也奇怪,他今年不刚八十五岁么?”
煦齐道:“可不是呢,二十三这一天,我去望他,他告诉我雍干两朝南齐故事,原原本本,讲的很是详细。
讲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