眷,为这班强徒掳入此中,逼行污辱,昨日幸脱,今料难免,所以在此涕哭,意欲投池。”子邮道:“柴国舅何处不寻访到,谁知却在这里!今要解救出去,却非易事,再看你们运气如何。只要依我计策。”齐应道:“愿闻。”子邮道:“今日群凶叙饮,汝等须要强为欢笑,将他们灌得酩酊大醉,方好作法。”女子道:“果能免污脱陷,情愿遵命。”子邮道:“此非久谈之处,请便罢。”二人径去。
子邮转出石洞,到门房内,已经燃灯,馒头猪首鹅酒俱早铺齐。陈景问道:“如何行得恁迟?”子邮道:“爱好景致。”陈俭道:“我想起要事忘办了,暂别就来。”陈景拖住道:“也要吃三杯再走。”子邮坐客位,陈景坐主位。陈俭坐横头,吃过三杯,起身别去。陈景谈谈吃吃,量终有限,坐在席上打盹,家人亦俱走开。子邮闻丝竹渐渐繁杂,愈想愈怒,独饮独吃。
只听得人役一阵一阵散去,不觉将猪首馒头醇酒都吃尽了,剩下半只肥鹅。听更楼上已是三鼓,走出门房,四处察看,并不见人。乃提灯而行,到更楼下,上边问道:“谁?”子邮答道:“我。”上边道:“陈伯伯家亲的,可带甚人事送俺?”子邮道:“有。”走到楼上,见一人睡着,一人行更。子邮将葛袍脱下道:“无以为敬,此物奉赠。”更夫道:“真的么?不要作耍。”子邮道:“微意,只是破了些。”更夫道:“不妨,不妨,我会缝。”将袍向灯前细看,称赞不已。子邮内里原系结束停当的,再加紧收,掣出宝剑,向更夫脑后斜下,只见头落,不闻剁声。
那个睡着的也杀了,再将更香油盏置草荐下,烟焰立生,乃提灯下楼。到大门房,见数人围住掷骰子,凳上睡着二人,尽行杀却。乃下锁,用篾丝将锁门塞满。复过更楼,劈开堆房,将灯笼挂在壁上,点着包索等物,满房红亮,楼板俱着。再回门房,重往后苑,虽系熟路,奈无月色,又少星光,一脚高一脚低,只向有壁灯处走,过一处熄一处。走到厨内,闻得鼻鼾声急,乃系二人睡在案上。子邮想道:“不可饶他。”挥剑杀了。
转过半阁,到东廊下,听得唧唧嘻嘻。子邮闪于暗处看时,却系两个童子勾肩携手而来。子邮冲出去挥剑,两个齐倒,将尸首踢开,便奔厅堂。厅楼上笑声丛杂。乃于厅后左边旋至楼下,见酒房内数人,有的东倒西歪,有的埋怨辛苦。子邮举剑砍倒埋怨的,睡的惊醒,亦都杀了。
方欲出户,只见一人闯入道:“灯都被风吹熄,你们睡死了么?”子邮迎上砍倒。即直登楼,只听得说道:“再要求十 娘教了。”又闻回道:“诸位求十娘教,不比寻常,须要加增巨觞。”众声道:“这个敢不勉强遵命。”又闻诸人齐饮,声响如牛,喊道:“看酒!”子邮就喊声里应道:“来也,来也!”挺剑而上,见铺列八席,灯烛辉煌,乃向前道:“歌而无舞,不成大观。诸公既闻美女佳喉,今请试壮士健腕!”早有一人据案朦胧立起道:“舞得好,老爷自赏你!”子邮道:“不喜豚肩,愿得贼首!”大声歌道:报恩复国兮独力艰,且舒中怀兮诛佞与奸。分而居处兮灭之良难,皇天使聚兮罪岂容宽!
一人起身问道:“歌颇不善,尔系何人!”子邮道:“俺乃副都指挥使韩公之弟韩速是也!”一人道:“呵唷!”持壶欲击,子邮顺剑挥去,已系两段。又一人道:“铁立台可以击贼!”用铁立台打来。子邮左手接住,往后摔去,其人跌倒,铁立台脚反将中坐一人脑浆打出。这里五人齐将立台抵敌,一 人高扬立台当头打下,子邮闪过,迎上挥去双手,同立台齐坠下地。闻得背后风来,侧身顺手将剑从下扫去,见一人双手执着立台扑通倒下,却系双脚俱遭砍断。一人将立台拦腰打到,子邮接着;一人照面扫来,子邮将头一低,使剑挑上,那人肩断肋分倒下,即弃立台。回剑砍照面扫到者,其人双手横擎着立台架隔,不期手重剑利,将立台铁杆砍断,从头劈下,分作两半。一人见势全亏,丢下立台,跃上楼板,往下就跳。子邮飞步向前,一剑刺去,未曾刺着,却为烟气冲迷双目。旋身再寻人时,只见许多妇女跪在地上叩头。子邮道:“你们快卷细软,各寻走路,前面火已通天也!”众妇女纷纷起身下楼,只见一人爬不起来,视之,却系男子,乃说歌音不善的。子邮道:“尔系何人”?那男子磕头不已道:“求饶狗命。”子邮道:“尔姓甚名谁”?旁边女子道:“众贼称他学士。”子邮道:“想必贵姓是陶。”磕头答道:“不敢。”子邮道:“陶学士乃当今名公,岂可伤汝?但有一 件,恐将来袖子中又将赵家天下送与他人,如今且代除去祸根!”乃挥剑将两手齐腕卸落。
楼下众妇女喊道:“火势大了,英雄请便罢!”子邮道:“你们速寻走路,我仍要干事哩!”乃收剑踊身,捻着椽子,到得檐口,旋翻盘上,立于脊顶看火。听得前面纷纷嚎喊,即跨过大屋角,走近看去,见火巷人众挤挨,往后面奔来,说道:“大锁不能打开,此刻开,楼厅堂俱着了,后面柴房火焰隔断,也不能去,眼见全家俱没命了!”顿足嚎天,音容凄惨。
子邮看火势果然猛烈,罗家人口都无生机,转身行时,忽有笑声入耳。过西脊,到天井,往下看时,天井内却是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