须认赤面红驹,便是真主。
汝可快快醒来,勿得怠慢。“那史魁猛然醒来,那里肯信?自言自语道:”俺真晦气,正在好睡,没要紧做这春梦,那真命天子飞也飞不到这五索州来,有什么的驾要我去救?封什么的公侯婆侯?不要管他,我自打我的盹。“矇眬说完,又是呼呼的睡了。那城隍好不着急,又把史魁叫醒。如是者三次。史魁惊觉,心内思量道:”我一连三次做了此梦,决有原故。我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趁此空在这里,且到城隍庙前看看,便知真假。“即忙站起身来,下了酒楼,只推解手,跑到街中。
复又想道:“既然要去救驾,必须有了一件军器方好;若只赤手空拳,干得甚事?”
一面儿走,一面儿瞧。忽见路旁有一根幌竿,约有碗口大小,其长丈余,觉得称手可用。即时将竿扳倒,扯来掮在肩上,迈步望城隍庙来。果见有许多人马,围住在那里厮杀。史魁暗暗称奇道:“我说是梦中的虚话,谁知果有其事。”即忙抡动幌竿,闯入重围,正遇解保,史魁顺手只一竿、把解保打去了半个脑盖。又是几竿,一连打倒了数人。那四个徒弟与这些团练兵见史魁来得凶狠,更兼解保已死,古云:“蛇无头而不行,鸟无翅而不飞。”看这风色不好,心中俱各着慌,那里还敢厮杀?
哄一声,各望四野里乱窜奔散。
匡胤正欲追赶,只见那史魁认得是赵匡胤,即忙叫道:“赵公子,休得赶他,且请回来,别有相叙。”匡胤听说,回头观看,却原来就是枯井铺相会之人,心中大喜,即便下马,与史魁相见,说道:“自从分别以来,常怀渴想,不意今日又蒙相救,使弟感激不忘。”史魁道:“些须薄力,何足挂齿?但此城不可久居,小可自当相送出城,免得又生别议。”匡胤感谢,牵马与史魁并步同行。又问史魁因何在此,重能相会?史魁道:“自与公子别后,无处存身,因而同了老母来此五索州,酒店中帮闲过日,所得微资,权为养母之计。小可本不知公子驾临,因今日无事,打盹片时,梦见城隍命我救驾,不想正遇公子,诚大幸也。”匡胤见史魁孝义俱全,心下十分爱敬,因说道:“既史兄流落在此,尚无际会,何不与小弟同往禅州寻些事业,便可荣身矣。”史魁道:“本欲与公子同行,奈因老母在堂,无人侍奉,不敢远离。日后倘或重逢,愿随鞭镫。”匡胤听了,不胜感动,遂把杜二公送的两封银子取来,送与史魁,道:“这些须薄物,权为薪水之助,聊表赵某寸心。他日若得空闲,愿期相会。”史魁义不容辞,只得拜受。两个说话之间,不觉已出了西门。
来至一高阜之处,史魁辞别道:“公子此去,路途保重!小可因有俗事缠身,不能远送了。”匡胤听言,心中不忍分别,只得也说了一句:“保重!”依依不舍而别。
后来太祖下河东,方与史魁相会。有诗为证:
神助英雄救驾功,疆场威武孰能冲?
依回不忍分离别,中夜殷勤心际空。
不说史魁回城归店。且说匡胤上马提刀,望前行走,一路上不住的赞叹苗光义阴阳有准:“他叫我五索州莫入,有三砖两瓦炮石之灾,今日果应其言,毫厘不爽。
我此去务要访他,问问后举如何。“行路之间,天已傍晚下来,况此时正当隆冬之际,阵阵寒风,透人肌肤,匡胤也觉身上寒冷起来。跳下马,将行李打开,取出那王员外所赠的棉衣,把来穿在里面。又因日中厮杀了多时,口中烦渴,把摘来的两个雪桃食了一个。打好包裹,拴在马上,跨上雕鞍。策鞭而走。原来此处乃是山僻幽径,名叫寂寞坡,人烟稀少,树木参差,来往人疏,那里有得宿店?匡胤见是这等冷静,无处安宿,心慌意闷。正走之间,只见前面山侧里露出一间茅屋,那门首立着一个婆婆,手内抱了一个三四岁的孩子,正在那里观看。匡胤紧马上前,见了婆婆,下马施礼。那婆婆慌忙还礼,问道:”客人何来?有何话说?“匡胤道:”小子乃东京人氏,欲往禅州公干,因错过了宿店,无处安身,欲求婆婆方便,借宿一宵,不知可否?“婆婆道:”原来客人要过宿的,这却不妨。况此幽僻路途,怎好夜间行走?但是草舍不堪,恐有亵慢。“匡胤称谢过了,把马拴在屋旁树上,取了行李,跟了婆婆,至中堂里坐定。那婆婆抱了孩儿,往内取了灯火出来,摆放在桌上。复请匡胤把马带了进来,就系在天井之中。又将柴扉闭上。然后复到草堂,彼此问答了一回。匡胤又问:”府上还有何人?“婆婆答道:”老身所生一子,因出门生理,不在家中。娶过媳妇,生下这个孙儿,已是四岁,极是聪明,因此老身倒也喜欢。“正说之间,只见那孩子曲过身来,望了匡胤要抱。那婆婆笑道:”你看这孩子好不作怪,方才说他聪明,他便真个装这聪明出来,见了客人,就要累他抱了。“匡胤心中亦是喜欢,接将过来,坐在膝上。那婆婆回身往里,便叫媳妇端整晚膳去了。
匡胤独坐草堂,细看这孩子,果然生得眉清目秀,相貌端方,想他村僻人家,生得这样儿子,日后福分亦是不小。正在思想,忽听得四下里阴风飒飒,乱卷尘沙,险把把灯火亦多吹灭。这孩子却也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