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长兄勇,二卿快快替朕设法,不要迟延。”柳述与元岩方始明白。二人尊谕退出了芙蓉轩,到大宝殿上看时,太子广却不在殿中。柳述对元岩道:“废太子勇现在禁锢内侍省中,若要召他出来,须下道敕谕,方可使得。”元岩点头道:“事不宜迟,趁此刻殿上无人,我们快快草了敕谕为要。”当下二人便在殿上动手。只是这一道赖谕,措词十分为难,他们商议了一回,写上几句,讨论一回,写上几句,不觉过了一个时辰,兀是尚未写完。好容易费去了二人不少脑汁,方将这道敕谕拟就。
  正想怀敕出殿,迎面已来了东宫右卫率宇文述、右庶子张衡,率领了三十多名卫士,遮住了去路。柳、元二人突见这般光景,不觉面上现了慌色,情知不妙。宇文述开言道:“柳尚书、元侍郎,要上哪里去?”柳述镇定了心神,正色的道:“我等探视了圣上病势出来,不上哪里去。二公率了东宫卫队,到此作甚?”宇文述冷笑了数声道:“柳尚书休得巧言,我等来此,即是为了二公。”元岩见势不佳,便厉声道:“我等系奉了圣上面谕,有大事须干,怎敢遮拦去路?”
  宇文述勃然道:“圣上有什么大事,嘱你们干去?我也不和你们斗口,左右何在,还不与我绑了他们。”柳、元二人慌思拔步而逃,已是休想的了。十多个卫士,早已一拥而上,绑住了二人。宇文述命卫士搜检二人身上,便在柳述怀中,搜出敕谕。宇文述看过一遍,撕得粉碎,散了一地。柳述破口骂道:“大胆狂奴,擅敢撕毁圣谕,你想反了不成?”宇文述冷笑道:“这般伪谕,便是撕毁了一百通,没甚紧要,你们不要大言吓人,我们原是奉了圣谕来的。”当下便在怀中,也取出圣谕宣读道:“柳述、元岩,侍疾谋变,图害东宫,命左卫率宇文述,拿付狱中”云云。柳、元二人听了,明知是假,无奈已被他们擒住,再待辩驳,也是枉然。便低了头儿,不出一声,任他们怎生发付。只是张衡对宇文述道:“公的事情已了,我的事儿也须进行了。”宇文述点了点头,便命卫士,押了柳述、元岩,付人大理寺监禁不提。
  且说芙蓉轩中的隋主,在柳、元二人遵谕退出后,他便睁了双眼,只待废太子勇到来。哪知等了多时,终不见勇至,心中好生着急。宣华、容华夫人,一味地安慰隋主,叫他不要焦急,太子勇就要来的,隋主终是心神不宁。猛想起柳、元二人,不要发生意外,事儿变卦。急命一个内侍,出外打探消息。哪知内侍到了大宝殿上,见东宫卫队早已满布殿上,守住了各处门户。卫队见了内侍,便喝住盘问。内侍吓昏了,再也不敢虚言,说是奉命打探柳尚书、元侍郎消息,卫队笑道:“他们很舒齐地在大理狱中,你可要去伺候他们,也到里边玩玩?”内侍听说,急忙逃回了芙蓉轩中,见了隋主,只是喘息得说不出话来。隋主见了这般光景,情知不妙,急问怎样了。宣华夫人站在榻前,见内侍神色有异,也知事儿变了,深恐内侍不知轻重,说了出来,隋主经不得气急,即向内侍暗暗示意,想要叫他不说实言。哪知内侍吓昏了,没有理会宣华夫人的暗示,竟老老实实地说了。隋主听说,顿时顽痰上涌,喉中梗咽,一句话儿都说不上来。宣华、容华二夫人,慌了手脚,赶忙摩胸服事。
  忽闻门帘一声响,走进了一人,宣华夫人回头瞧时,却是右庶子张衡。张衡走近隋主榻前,见隋主两眼虽是睁开,喉中的痰声,谷谷的响动。张衡便面色一沉道:“圣上病势已是到了这等模样,怎的二位夫人,还不赶快宣召大臣,面授遗命,不知居心想图什么?”容华夫人很是胆小,听了张衡的话儿,低垂了粉颈,不敢答话。还是宣华夫人胆壮,当下即道:“妾等蒙圣上深恩,恨不能以身代死,要是圣上不讳,妾等也不愿独生。公胡咄咄逼人,妄加罪词。妾倒也须一问我公:不知居心怎样,想图什么?”张衡见宣华夫人话风厉害,便又作色道:“圣上的双目,尚是炯炯开视,夫人怎见得圣上便要不讳?妄加咒诅。如今王公大臣俱在外面等候,二位夫人请从速回避。
  殉节不殉节,原是没关重要。夫人也须明白,自古以来,只有面授遗命的王公大人,从来没有面授遗命的妃嫔。只顾留在这里,不要耽误了国家的大事。”宣华和容华两个人,拗不过张衡,只得望了望病榻上的隋主,含泪退出了芙蓉轩,两面早拥上了四个宫女,分挟了宣华、容华,脚不点地的出了仁寿宫,推上宫车,送回二人的寝室不提。
  且说张衡赶走了宣华、容华二夫人,一个人在芙蓉轩中,不动声色的做了一番手脚,便匆匆走出,到了大宝殿上。太子广和杨素,已等候了多时。张衡也不多语,只把头儿向二人点了一点,二人已是会意,急忙走入了芙蓉轩,到病榻看时,枭雄一世的隋主杨坚,已是一命呜呼。享寿六十四岁,在位二十四年,便不明不白地死了。
  太子广这时不知哪里来的眼泪,居然也号哭起来。杨素立即阻住道:“此刻还用哭些什么!”好太子真个纳谏如流,收泪停声的不哭了,径向杨素道:“父皇即崩,便可发丧了。”
  杨素道:“若便发丧,深恐又要误了大事。”广惊道:“怎会有此?”素道:“朝臣之中,难道没有反对的人,声言圣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