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日,倘有善学者,一为披阅,即当手提界尺,打尽天下读书者。】
看毕,以为甚好,遂回到寓中,拿了笔墨纸张,直赴儒学,将纸按到照壁,草草抄讫,【前借僧道大笔,今番自己挥毫,黄兴商客耳。乃能素敬三教,故详观政教,笔而记之,为子孙遗规范。为天下树声教,胜于世之营利奔忙者真高远矣。宜其有贤孝嗣出,书香不断,兰桂齐芳也。】带回寓中。与悟澈法谕、司空一如法谕收在一处。【珍藏法宝,也可谓三教归一。】及兑明了银两,便雇了两辆车子,自坐一辆,冯助善夫妇坐一辆,齐向善庄。
这日到了家中,冯高氏与陶氏相见。黄兴说明来历,即与冯助善打扫出一所闲院,令其安家。【讲天良人,自有个好收场。】自己遂向塾中拜望申孝思。二人问候一番,又向李金华塾中去。到了塾门,见李金华正在那里拿着界尺,怒打黄诚斋。不知为何,下回分解。

注解:
今以教学之相长也,不惟师有益于弟。弟亦且有益于师,说命曰惟敩学半,念终始典于学,厥德修罔学。观于儒学告示一则,愈恍然于学通文熟言正行端之即敩即学也。然必即敩以为学,抱愧已属良多,至学文本不通熟,言行本不端正,而又不能藉教学以熟其文,而通其学正其言,以端其行,不但无益子弟,亦且误人子弟,不特误人子弟,亦且大坏风化。何也。馆师者,先觉也。已无所觉何以觉人。已无所为,人将所效乎,况乎不以圣贤之学为学,是为伪学。不以圣贤之教为教,便为邪教,夫圣贤所学者孝也,圣贤所教者亦孝也。惟学孝乃可得圣贤之秘诀,亦惟教孝乃可得圣贤之真传,盖孝者本也,本立而道生,一德裕则百行俱举矣。金钟传欲弥论孟之所未备,故发圣贤之所未发。其有功于圣门者大矣。岂沾沾为馆师树其坊标已哉。然而世道人心,胥自士人基之。尤自馆师启之,馆师之责任匪轻矣。亦何弗熟读金钟传,以昌明孔圣之宗旨,端士习以正风化也耶。
理注:
忽闻卜问清,又到天津,原是胡升专权。且黄兴从天津到通州,又有助善帮办,是天意通顺来到通州,又得儒教法谕,是三教归一。
偈云:
三教正论归黄兴,黄色脾土望四宫。
金木水火合一处,大道由来无二宗。

第五十五回佳徒弟才高责重酸秀才弊大心穷
话说黄兴到了李金华塾外,窥见次子受责,不便入室,遂却步转回。走至自己学门以外,听得塾中怒声大发,又却步走到院内,暗暗窥伺。却是许顺被责,亦不问何事,即回到家中。自思道:“诚斋心性聪敏,作为不苟,【足见诚斋身分。】这是为着甚么呢?【岂不知礼义责备贤者。】至于许顺本是个庄家孩子,那却不足为怪。”【这便是护局子。】遂向陶氏说了一遍。陶氏道:“从先我害这个病,如今我却好了。【居然化毒,陶成贤良。】你怎么也入了此门?【溺爱一着,是误子弟病根。】人家的孩子就该打,自己的孩子就准没有差么?若没有错,他老师也不能胡打乱敲的。”黄兴道:“不是这样说。申先生有两岁年纪,到底温柔些。【这却不然,那知学规更严。】那李先生年青少壮,性情暴躁,【教不严,师之惰,李先生勤于教读,非性情暴躁也。】吾所以说这个。”陶氏道:“暴躁也罢。孩子们没有一点错,总不能拿邪嫌。再者,李先生上了这几月学。无所不教,教的孩子们全都循规蹈矩的,真有个学生样子。从先乍上学的时候,我还说他教的孩子们尽会弄酸排场,这不是没要紧么?后来时候长了,才见先生们教训,是教孩子们实行不亏哩。”【今之教学者,何不讲此。】黄兴道:“是些甚么酸款?我也听听。”陶氏道:“你听着罢。先生教孩子们寅时就得起来,须梳头洗脸,不准邋邋遢遢的。梳洗完毕,因着你没在家,便叫他先来见我。须站在门旁。我若起来,他便问道:‘妈妈睡醒了。儿要上学去了,妈妈还叫儿作么否?’我若未起,须待我醒来,问道:‘妈妈起来不?儿上学去,妈妈有事用儿否?’我或起或未起,若叫他上学去,先向我深深一揖,倒退而出。【此是第一条学规,由入则孝上做起。】到学中先拜圣牌,次揖老师,然后归坐念书。放学时候,又拜圣牌,再揖老师。【圣人百世师,故先拜圣,次拜师,以示朝夕不忘诚敬。】到家时候还得给我作揖。【晨昏定省毕生皆应如是。】成天家劳劳叨叨的,就是这么些个事。【此是用时习实功,伦常日用。习惯成自然,足见其学不厌诲不倦处。】若是诚斋家来,还得揖他哥哥,不论走到那里,凡遇长上,必站立问候,久未见者,也得作揖,【是第二条学规,由出则弟上行去。】不准放肆一点。一句瞎话也不准说。【此是第三条学规,极之以谨信。】同学们须要和气,【此是第四条学规,教之泛爱众。】谁比谁强,谁就得敬谁。【即是第五条学规,教之以亲仁。】那些事一言难尽。等时放了学,你看着罢。合唱戏的一样,【揖让成风,古道皆然。】又要给你作揖了,狠有些意思。”
正说之间,黄心斋家来了。果然向黄兴作揖道:“爹爹吃了饭没有?”黄兴笑道:“这么大个人,却也学上来了。”【虽白头小子,亦宜如此。】黄心斋不敢多言,遂又拜过陶氏。说着黄诚斋也回来了,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