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附和,三人遂常在庄外,遥遥盼望。转眼已是三月初八日,尚不见到。马元龙亦觉游疑,陶同更觉有理,【愈信不及。】直说李印堂万万不能来了。
到了过午,三人同向观音堂去访杜雨亭。说到入学上,杜雨亭道:“诸位兄台不必着忙。他既然应承,万无不来之理。再者李印堂乃慷慨率真之人,历来说一不二。他说明天入学,今不能到,明早亦必赶进来的。”【信必契交于平日,故敢大胆期许于临时。】马元龙黄兴面面相窥。陶同在旁直是发笑。杜雨亭:“陶兄台不必笑。我说来,他必定来。”
这时,忽听院中高声道:“杜年兄,杜年兄!”四个跑出屋来,却是申李二人,彼此一言未答,不觉大笑。申李二人也不知是笑的甚么。笑了半天,方彼此拱手,让进禅堂,互问寒温。尚未落座,李忠抱进行囊,谢子莲随后拿着些零碎物件。李金华慌忙按住谢子莲道:“谢老弟慌的甚么,叫他们慢慢的收拾就是了,请坐请坐!”在坐众人俱问谢子莲为谁。李金华代为说明,方各就坐。用过晚饭众人俱散。
次早,马元龙陶同黄兴许庆皆来庙中。许庆挨次拜过。马元龙道:“今乃入学佳期,宜用寅时。可请老夫子入学后,再与三位接风。”李金华连连称是。便问在何处立塾,马元龙道:“在敝宅内,倒觉清静。”说着,申李二人俱衣帽整齐,随马元龙等而来。到了塾中,甚是宽阔。几个学生同到塾内。毕竟后事如何,下回分解。

注解:
州郡县邑,莫不各有土产,即莫不各有习俗,德州旧产凉帽,俗尚浮华。而其习气则在于口魔孔门以谨言为务,此地偏竞多口。佛氏以妄语为戒,此地半不由衷。是非不明,谬参可否,真伪莫办,误定从违,天道本难预期,一有影响,便谓凿凿可据。人事谁敢前定。才有始基,即为藉藉传闻,矜门第而树朋党,薄乡里而招怨尤,以赌戏为风流,稍通文墨,辄称名士,非呼卢即聚众狂歌。科第之所由日稀也。以衣冠为体面,略有进项,便讲吃穿。非趋势即卑视俭朴,家遂之所由速贫也。苟非力破其习,痛除积弊,迁流不知伊于胡底矣。况帽加众体之上,为其远逾他方,高人头地,乃得有此出产也。苟不俗敦德行,习尚德教,不又且大失清凉之实哉。彼货殖得,即公平交易,已谓之不受命,又令讲天良者,望望然去之若浼,岂复尚有世道人心乎。要之金钟传之微意,不过借此一回,以针砭德州之弊病耳,隶斯土者,盍急急自除其口恶,以臻于有德之上界也耶。
理注:
且说冯助善夫妇二人,欲想生财之道。以得投托永庆寺,永庆是吉祥。广通是神通广大,事理无碍。方能发生善意,助善可能财命皆顺。又到台头寺,拜谒广平。台头寺见了广平,以后又遇黄兴,源业之主人,才能门入黄庭之所。得到至善之地也。又言申李二人,来到善庄,入也马黄宅,设教。是外客不入,内尘不挠得养丹之所矣。
偈云:
助善到永庆,投托僧广通。
台头得平顺,才遇主人翁。
申李到善庄,精气入丹房。
内外不出入,自在礼法王。

第五十一回立规模以古为型闲谈论如神暗助
话说申李二人同至马氏塾中,不多一时,有黄心斋兄弟并马乐孝许顺俱来拜师。马元龙道:“这四个学生。叫黄诚斋与小儿受业于李兄台。”说毕,向李金华深深一揖道:“这得兄台多多费心了。”又向申孝思指着黄心斋许顺道:“他二人受业于申老兄台。”说着,又深深一揖,道:“申老兄台,亦不得辞其劳了。”申李二人同道:“你我兄弟,无庸周旋。这几个孩子交于我们兄弟就是了。”李金华又笑道:“这位兄台,到家嘱咐嘱咐诸位尊嫂,休要溺爱孩子,叫我们教书的作难。”【正见李先生之严,非徒打趣诸东也。】马元龙亦笑道:“先生说的在。我们不定主开主不开。”说毕大家同笑。黄兴道:“在一处拜师罢。省的申先生再往吾那边跑。”【又叙出一塾。】马元龙道:“申兄台以为何如?尊塾设在吾们妹丈院中,暂且在此拜了罢?”申孝思道:“可已可已!”说着,人已齐备。申孝二人先拜过圣牌,【祭引先河,不敢忘本。】马元龙等亦拜过。然后,四个学生依次行礼。命黄心斋许顺拜过申孝思,黄兴许庆亦要与申孝思行礼。彼此交拜一回,方令黄诚斋马乐孝拜李金华。马元龙黄兴又与李金华交拜一回,方各就坐。四个学生在门旁侍立。
马元龙道:“黄心斋念了几年书。虽然念了几部,大约也就忘了。”申孝思道:“念的那几部书?”黄心斋躬身道:“诗书易礼。四子书小字也念完了。”申孝思道:“先前从那里先生?”马元龙欠身道:“弟领略他几年这几部书,却是讲过。不过苟且塞责,还求兄台大大费心。”申孝思道:“许学生初次上学罢?”许庆忙道:“是。”马元龙指着马乐孝道:“这个孩子心里却不糊涂。外面太呆,虽然认字不少,一本书也没念过。黄诚斋虽然念了二年,只因吾们那位续妹子过于溺爱,加着先生又怕惹气,【这便差了。】所以与没念过的一样。”李金华道:“他不是从兄台么?”马元龙道:“咳,吾们续妹子,说为弟性情过暴,【这便不是。】遂在外请了一位先生来,却是个随风倒。”【奉承内东误人不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