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伤。
  将儿抛出把命丧,幸遇曾祖在路旁。
  说父平生伤生广,不该去打狐一双。
  黑狐庚伯买去放,官居二品福无疆。
  报恩送女把亲讲,痴儿转慧换门墙。
  苍狐本是太山长,奉命南山作畜王。
  儿父把他性命丧,苍狐哭诉到黄梁。
  阎君准他报冤枉,因此将儿送冥乡。
  幸喜祖宗阴德广,哀告阎君送还阳。
  醒来卧岩高又大,不知何处与那方。
  乞食无人命难养,才取草根日作粮。
  几月有人问方向,玉门关外甚荒凉。
  饥寒交迫睡路上,手足无力实难行。
  只说从此归泉壤,再莫田头望家乡。
  幸蒙庚伯识见广,命人寻找到公堂。
  劝父从今把善向,切莫山林去打枪。
  多行方便把生放,老来无事乐安康。
  说毕,大哭不已。云开曰:“此案幸遇庚伯慈悲,尔夫妻才有活命,快上前谢恩!”爱儿拜谢。鹤龄曰:“我先年劝你,丝毫不听,致累子媳受报。你若早悔,焉有此案!”即将庚英提来。庚英见夫,恨曰:“冤家呀!你也回来了,可怜你妻受尽千万苦刑,才有今日。”刘公曰:“此事也怪不得他,皆尔父之过,快快回去,各叙苦衷。”夫妻上前拜谢。刘公打发许多礼物,又劝云开真心改过,勇力行善;云开唯唯,率子媳而去不题。
  再说刘公把胡德修提出,谓曰:“此案已明,尔虽未谋害人夫,却已谋害己妻,理该偿命;念尔身受刑杖,从轻究办,坐徒二年。”仍令监禁。不上几月,身染牢瘟,竟死监中,无人领尸,抛上官山,猪拉狗扯。刘公详文把案消结。
  再说刘公为官清廉,从府升道,盛德声名,一时称赞不已。这绿波与公子配合八年,常劝公子另娶,公子不听。一日,竟辞翁姑欲去,曰:“媳本非人,乃是千年狐狸化身,因母受翁救命之恩,故来报答;如今缘分已满,特来辞别,还望翁姑赏示。、刘公夫妇与公子再三挽留。绿波曰:“媳不能生育,留之无益。翁姑年寿极高,到那时媳来迎接。”刘公不肯,公子亦苦苦相留,且曰:“爱妻若去,我必不欲生矣!”绿波不得已,又住年余,发苍面皱,若六七十岁人一般,日日劝公子另娶,刘公方与子另聘胡总督之女为妻。及新人过门,而绿波已无踪迹。幸喜新人像貌与绿波不差,所以不甚思念。刘公又由道升司,做到山西巡抚,看破宦情,蒙思致仕,时年七十。后至九十余岁,见子孙蕃盛,簪缨满门,夫妻大笑而逝,人以为绿波迎去。
  罗云开回家乐善不倦,奈因失子过于伤痛,后得气涨病而死。爱儿遵祖之训,盖父之愆,戒杀放生,勤俭治家,具心向善,后亦巨富。汪大立自官司过后,家中紧促,忧气太甚,亦得气病而死,后人流于佣工度日。
  从此案看来,人生在世,惟伤生罪大,放生功高。你看罗云开失子陷媳,家业凋零,无非伤生之报。刘鹤龄为善,所以功名利达,身为显官,又得狐仙为媳,痴儿转慧。汪大立大利盘剥,卒为财死。胡德修贪淫图娶,自惹灾殃。观此数人可知:“善恶之报,如影随形。祸福无门,惟人自招。”古人之言,信不诬矣!

  节寿坊
  才女遭逢不偶,却能旋乾转坤。接个少姑配老亲,天神皆钦敬,富贵荫满门。
  乾隆时,吴江县有一唐玉山,号海翁先生。家颇富足,品德兼优,曾举拔贡,家规颇好,不论子、女,都要读书。妻傅氏,乃孝廉之女,为人贤淑,生四子一女。女名寿姑,容貌秀美,性情温和,自幼读书即能诗文,一家爱惜。海翁常谓妻曰:“女儿才貌俱佳,须要好心教训。自古红颜多薄命,倘教训不好,反出家门之丑,丧祖宗之德,虽有才貌,不若愚庸。”傅氏亦尽心教育,内即爱怜,外严督责。
  这傅氏之父名芝田,廿四中举,平日好讼,善于刀笔,极会开条想方,所以年老无子。娶妾又生一女,因花朝日生,取名花朝。芝田偶染重疾,自知必死,即抚族子承宗。谁知此子不肖,芝田死后,遂将家业荡败。母亦忧气而死。妾复改嫁,丢下花朝,年方三岁。兄嫂嫌贱,衣食不给,饿冷交加,惟有待毙而已。傅氏归宁,见而不忍,携回唐家抚养。
  花朝只小寿姑五岁,长得一貌如花,性灵心敏,十岁便能吟咏;与寿姑同窗同桌同读同绣,你怜我爱,十分相得。一日,寿姑笑谓曰:“我二人情同骨肉,心性相投,可惜上下悬殊,若是姊妹,二人同归一室,岂不好耍?”花朝亦笑曰:“既然如此,二辈子一路投胎就是姊妹了;不然我变男子,你做女人,结为夫妻,更加快活。”说毕,二人大笑,从此愈敦和睦。
  这寿姑幼许马青云为媳。且说马青云家极富足,好善乐施,品学俱优,自入学后,便不思进取,每日讲习玄功。娶妻何氏,性情泼烈,为人勤俭,持家严密,不准青云妄用银钱。青云惮之,把家与他主管,他却一文不舍,片善不修,凡一切小钱零用都是心痛的,总想多积银钱,广买地方,家中已有万亩多田,还要想买。怎奈五旬无子,娶一妾三年不孕,逼住丈夫嫁了。又娶一妾,两年始生一子,取名年芳。何氏大喜,亲身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