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,将就菜刀自刎,随坐椅上凭着而死。
  却说梁惠风那夜在龟窝吃醉回家,路遇一人,曰:“不知何人在那人家中饮酒,你快去捉!”惠风走去,见门未关,进看无人,走到房中,灯光半明半暗,见爱莲凭在椅上,大喜曰:“我的亲亲呀!”双手抱住亲嘴,头倒怀中,鲜血淌流,骇个坐斗,尸扑身上,半晌方才起来,出外便跑。正遇更夫在门,问曰:“梁老爷在他家做啥?为何满身是血?”惠风曰:“你莫管我!”慌忙走了。更夫心疑,便喊国昌,几声不应,即喊隔壁一同去看,见杀死两人,遂投鸣约保,告知其情。众人来看是实,即派多人去捉惠风。惠风恃是绅衿,心想出来办脱,众人不由分说,拉去交官,递张禀帖。
  次日,官来勘验,男是切头毙命,女是则颈亡身,叫更夫、近邻、保甲问了口供。回衙叫梁惠风问曰:“胆大狂生!为甚杀死两条人命?今见本县,还不从实招来!”惠风叩头诉道:
  老父台高坐法堂上,听生员从头诉端详。
  因昨夜出外去收账,踩虚脚朴地闯鼻梁。
  鼻子血涌出如水放,止不住打污我衣裳。
  因更夫做事太混账,生不依打他把脸伤。
  他因此怀恨在心上,见生衣有血便想方。
  逢陈家有人把祸酿,将夫妻杀死在小房。
  恨更夫移祸生头上,害生员有口难分张。
  “更夫见你从他家出来,不是你杀是谁?”
  与更夫相逢在小卷,并非是遇着在下场。
  以此看便知是诬枉,定是他暗地把人伤。
  他因此才得知情况,把更夫追问自知详。
  “现有近邻作证,还要强辩?打!打!打!”
  呀,老父台呀!
  我与他未曾通来往,并无有深仇不可忘。
  为甚么将他二命丧?望父台仔细把情详。
  “定是狂生逼奸杀毙,丈夫来捉,又把夫杀。”
  呀,老父台呀!
  读书人原望登金榜,焉能够犯淫走邪乡?
  况莱刀还在妇手上,夫捉奸为甚睡在床?
  “狂生好张烈嘴,左右与爷掌手八十!”
  这真是冤枉从天降,打戒方痛得欲断肠。
  老父台息怒听生讲,将实情说出免祸殃。
  因缝衣曾到陈家望,生不该见色想偷香。
  那妇人全然不认相,一见我开口便吷娘。
  昨夜晚有人对我讲,说他家有人饮酒浆。
  我心想去把奸捉上,他自然与我效鸳鸯。
  见门开便往内室闯,看无人灯又不甚光。
  那妇人斜坐椅子上,去搂抱才知是伤亡。
  跌地下尸朴我身上,忙扒起出外想逃亡。
  遇更夫见了兴波浪,才将我诬合在公堂。
  “狂生实在烈嘴,左右与爷夹起!”催了三次,死而复苏,泣曰:
  这一阵夹得浑身胀,险些儿一命见阎王。
  不招供难以受刑杖,若招了又怕要填场。
  莫奈何招供写认状,也免得此刻苦难当。
  因逼奸不从切颈项,正行凶丈夫又进房。
  我无奈又把他杀丧,将尸首安放在牙床。
  这便是实言无虚诳,望父台笔下施恩光。
  招毕丢卡。因他是个讼棍,卡犯硑贺,不曾吃苦。他父母、妻子知招了案,放声大哭,无法可救,只得天天到城隍庙对神哭诉,总求护佑明冤。
  已有半月,县官朔日进香,回衙梦到城隍庙中,见一白发老翁,拿本《孟子》在看,见“梁惠”二字用墨圈着,“仁义”二字是红写的,“仁”字上少一笔,“義”缺上两点,处处皆是如此。官问老翁:“墨圈红写,缺了几笔,是何缘故?”老翁曰:“你不知吗?只因冯仁义去了头首,致使梁惠风身受囹圄。”县官忽醒,心想:“此梦莫非梁惠风遭了冤枉,这人是冯仁义杀的?”天明告知师爷,师爷曰:“解得不错,定是他杀。”官命内差暗地查问,果有冯仁义,买药未归。官想命差去拿,犹恐逃走,思得一计,因卡中死了一犯,教惠风脱衣穿在犯身,把惠风密藏衙中,扬言已死,教梁家领尸安埋,假诵经典,掩人耳目。
  再说冯仁义自那夜跑出,闻妇人自刎,惠风遭冤,心中稍安,又恐迫问出来,将就买药,出外躲避。后闻惠风已死,慢慢回铺,两日就被差人拿去。官坐堂问曰:“你为甚将陈国昌夫妇杀死?今见本县,还不招吗?”仁义曰:“小人出门已久,并不知情。”官曰:“胆大狗奴!不打你是不招的,左右与我掌嘴一百!”仁义口口称冤。官命用夹棍夹起,仁义大骇,喊曰:“大老爷施恩!小人愿招!”
  大老爷在上容告诉,听小人从头说明目。
  民原在灌县城外住,出世来做事甚糊涂。
  二爹妈常将民教谕,就盗亲银子与衣服。
  逃出外来到夔州府,泉源堂帮工把口譒。
  因收账常到陈家去,他妻子打扮甚姑苏。
  一见我即来把话叙,就约我夜间去同铺。
  说他是大宁县官女,被国昌奸污暗拐出。
  他情愿与我为夫妇,与国昌从此便反目。
  有一夜酒饮三更鼓,他丈夫回家把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