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,怒曰:“不惧死汉囚,敢伤太驸丞之弟子,知其为娄万赤也。”知古暗击镜背,喃喃作咒声。万赤自台上下坠。贺兰引枪刺之,亦坠马下。黄苗兵围之,贺兰大呼步战。出铜鞭击杀一人,跃上其马,冲出火阵,竟无能害之。

洛钟自欲应铜山,何日长歌壮士还。

岂竟锡龟无一策,徒劳功狗有重□。

证来外道辟支果,填得新词《菩萨蛮》。

自是墨兵余杀劫,阿婆微破冻梨颜。

紫衫氏诠曰:

生心之为言性也,性善则入为圣,性恶则出为狂。生心之盗,乱者之所凭而为梗,即治者之所藉以转机也。史氏于荆棘满林,烟尘弥望之际,逗出生心盗,示人以明心见性,则乱庶遄已。既生己之心,何以啖人之心也?曰:“不能息焰于己之心,未免垂涎于人之心,故克念为难也。”

生者盗心,啖者儒心,理既不容并立,以生心之盗,啖俗儒之心,机亦有以相因。

隋末麻叔谋啖小儿之肉,朱粲啖朋友之心,人道之厄也。太平之年,宜不应有此。曰,俗儒之召灾酿变也久矣。生心害政,亟当以生心之盗啖之,曰竟啖,尽之之词,愚者所骇,智者所忻,斯时竟有斯事则可骇,斯事竟及斯人则可忻也。

卷之二十  少目医终开盲鬼目



能穷二酉之心,或被天神凿死;不识一丁之目,如将佛宝装成。求医于攻木之门,固知相悦以解;执鬼在饵金之舍,亦恐其伤实多。

万赤所炼六六冰炭之图,以子为炭,以午为冰。午位火神死,则有冰之用,失炭之体。张许所领万人,鼓勇进捣,戮四火神。辰戌丑未,俱为死土。万赤遭知古镜伤,挈朱旗行坎地遁。小武知万赤神兵不利,自引漓老、沫老、网山人、山人,以引伸遁甲兵来攻,计二万一千人,实则三千人也。围张许数层,张谓许曰:“尔我为国统帅,义不可辱,盍自决乎?”许曰:“昔吾与史都督为噩青气所俘,赖小军使策救。今虽力战,死晚矣。君可速去!”张复呼曰:“然则俱死耳,怀亮可独生耶?”忽矩儿飞入阵中曰:“斛斯贺兰两公,俱顿兵深谷中,命吾援两都督出。”张许从之,奋死力斗出,万人折其大半,才四千余兵耳。

张许见两公大哭曰:“王师略尽,吾二人不得复生。请死上公前;则朝廷知不为贼害也。”大詈:“蔡小武众僧之儿,元绪之裔,生不能戮汝。死必报焉。”掣佩剑各自刎。斛斯大惊悼,掘两大树根埋之。时神策兵尚六百余人,合滇粤兵刚半万,一时深入,黔饷不至,斛斯亟以为忧。矩儿进曰:“谷北小径,接沅陵大市,三县贾人所居,兵食可恃也。”斛斯叹曰:“无白镪安能易粟哉?”矩儿曰:“是又不难,出璜儿所携会子以献。”斛斯曰:“顷奉内廷谕,军中可用会子,即此物耶?然吾未敢信。”矩儿入大市,以会子籴米,贾人皆喜曰:“此王屋山下卜家会子也,安得至此乎?”珍重收之,自运粟至谷口,径不及三十里,兵遂宿饱。期明日,小武兵退去,斛斯命求张至,移营就食焉。

是夕,贺兰疾作,有老鸱四五叫谷口,声甚厉。木兰密语斛斯曰:“漳南郡公,前夜元神已出舍,现其形为巨豹,鬼车随之,恐不出三日,大星将陨矣。”斛斯泣曰:“若彼去,吾安得存?”因废食。惟日沃酒数十升,与求张矩儿,披《四灵图》以消愁日,待考终而已。至第三日,贺兰力疾起,持弓矢上冈头,望贼营遥射,誓曰:“观不能平黄苗而淹死于是,此箭不如一蒿,箭有灵者,为观著贼一人死。”引满发之,一苗目巡山,贯颊而毙。黄苗大惊,视其箭,知贺兰未亡也。小武谓万赤曰:“吾自引兵馘斛斯贵贺兰观之首,太附丞自擒钺江边敲镜之人。”万赤许诺。小武引轻兵劫汉营,适贺兰气绝,军中买□具甚小,几不容伟躯,斛斯号泣殓之。黄苗掩至,斛斯亦卧病不能起。璜儿投一握丝化为帐幄,置斛斯其中,如城郭坚不可犯。木兰呼鳞甲士百人,奋神力击黄苗,死者枕藉。矩儿飞一椎中小武头颈。小武引元武小旗护之,得不死。其漓老、沫老、网山人、山人,仍畏璜儿法物遁去。小武之引伸遁甲兵始败归,然汉兵半万,仅存者三千余人耳。璜儿收幄,视斛斯固奄然一息矣。

后三日夜半,有鼓吹起于空中者,木兰谓求张曰:“酒星将复躔次,其从者方来,人世殆不可挽留也。”斛斯闻言起坐,与求张诀,大笑呼三大斗,吸尽而逝,鼓吹声始寂然。军士以无□告,木兰曰:“斛斯公自有仙舆,非凡物所能载。”乃拔剑斫地咒曰:

仙蜕非真,玉棺非假。驱策斯来,使者。

山石裂处,一玉棺自下起,如有物挽扶者。刚置斛斯及其冠履,不失尺寸。求张曰:“有棺无盖奈何?”矩儿曰:“顶上有白云下垂,即棺盖也。”果一玉盖合棺上,旁更无缝。求张命军人舁归沅陵。木兰曰:“人间无埋玉棺地,天帝自怜之!遣六丁来取,军中不必多此一事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