笼着玉荀纤纤;摇曳湘裙,半露出金莲窄窄。疑并落雁沉鱼,何用施朱傅粉!
  可怜只是含羞不语,低头垂泪。黄衣的同长嘴的再三相强,又渐渐地狎亵起来。那女子慌忙立起,往外却退,那黄衣的便来捧面,长嘴的便将那只极长的嘴向女子嘴上凑上去。那女子急得大哭,忙将双手把两个推开,飞步向外,欲往塔下跳去。那个书生一见,慌忙赶上,一把将女子拖至身边。推在石凳之上,说道:“我因你青年美貌,独坐栏边,不觉偶动凡心,故将你携带至此。不晓得你不识抬举,反要装腔作势,扫我春兴,你若好好相从便罢,若有半个不字,停回把你带回洞去,不怕你不肯依从。”说毕,便将手伸过去,要替女子拭泪。那女子一闻此言,又见这般光景,更觉呜呜咽咽地哭个不住。
  文龙、楚材两个在树上看得明明白白,不由地五衷火发,正是:
    怒从心上起,恶向胆边生!
意欲仍用弩箭射去,恐怕弩力不及,反要惊动他们得以逃遁。因此两个人暗暗地打个照会,各将弓箭取出,把脚登定树枝,两箭一齐发出。但见弓开如满月,箭发似流星,恰好两箭并至。文龙的那支箭射在长嘴的嘴上,楚材的那支箭射在黄衣的肩上,但听得两声大叫,一同鹤唳,一若鹿鸣。那个瘦小身子的听见他两个怪叫,急急赶过去一看,不觉失声道:“不好了!快些逃命。我看这支箭好似我家师父新收的两个徒弟所射,若果是他两个,则不独师父秘授的法术厉害,而且我晓得他们有两口宝剑,不是好惹的。”说毕,身子一晃,就不看见了。
  那个书生道:“这个猴儿胆子真如此的小!两位贤弟休要理他。难道我们让他白射么?且去搜寻一回,看是何人?”此时,黄衣的同长嘴的已将箭支拔下,恨恨地进内,也取了两根折棍。刚欲下塔搜寻,只听得下面大喊道:“何物妖魔?敢在这里作怪!可晓得沈楚材在此!俺文龙在此!快快下来领死。”只听得塔上大嚷道:“原来果是你们两个恶人!我等与你无怨无仇,怎敢无端到来相欺,不要走,照我两个家伙!”说时迟,那时快,道言未了,两个已从塔上直蹿下来。黄衣的先将铁棍举起,向楚材顶门上打来。楚材见他力猛棍重,恐伤自己宝剑之故,也不并招架,将身一侧,躲过那棍,顺势将剑一盖,只听当的一声,那棍已成两段。黄衣的大叫道:“果然厉害!且照我的法宝!”楚材慌忙定睛一看,只见他把嘴一张,霎时间从口中喷出一团烈火,直向楚材面门烧去。
  楚材刚欲用法破解,早被文龙口中念念有词,用剑一指,可煞作怪,那团烈火反望黄衣的烧去,比方才初出来的时候反倒厉害了些。黄衣的意欲将法收回,已是不及,直烧得身上青烟直冒,急得大叫一声,将身往地下一滚,顿时现出原形,原来是一只极大的巨鹿,直向那边飞也似地逃去。楚材、文龙不由得哈哈大笑,也不追赶。正在得意的时候,不提防剌斜里飕地一棍打来,几乎打着。幸是两个眼快,被文龙将剑一削,那棍也是成了两截。仔细一看,原来就是那个长嘴的东西。文龙喝道:“你这孽障,好生大胆,怎敢这般无理!”话还未完,只见那长嘴的早已将断棍丢下,把头一摇,也是就地一滚,现出一支白鹤。立时脚下露出霞光,腾空飞去。
  楚材对文龙笑道:“原来这两个东西是一鹿一鹤,怪道一个身上有梅花斑点,一个的嘴儿甚怕。那个瘦小的想来是个猴子,怎么他所说的话,竟像认识我们一般?”文龙道:“怎么你竟忘记了?前回我们得见鲁仙师的时候,是一个猴子引进去的,想来今日一定是它,只不知鲁仙师怎么肯放他出来!这倒有些不解。”楚材道:“且莫管它,塔下还有一个女子,一个书生打扮的人。那个书生不必说,一定也是个妖怪,只这女子是个被他用法摄来的,不晓得那书生逃走没有。我们既欲除妖灭怪,救这女子,须得上塔一看,得能把他擒住,也可除这一方之害。”文龙道:“不是哥哥提省,小弟几乎把这个书生忘却。既然如此,快些上去。”说毕,刚欲一齐举步,忽听得塔上有人大喝道:“呔,你这两个黄毛未退,血迹未干的孩子,怎敢到这里来扬威耀武,欺我同道!可知道本大仙的厉害!俺来与他们报仇,来取你们的性命了。”就喝一声喊中,早见那个书生从空跳下。举着两口雪霜似的宝剑向文龙当头砍下。不知文龙性命如何?且听下分解。

第十六回 绕道送姣娘三雄结义 关心除巨寇四海闻名
    豪杰从来好事,英雄惯抱不平。况复同类结同盟,一样桃园行径。
    何物跳梁小丑,居然也敢横行。如汤泼雪霎时清,方显男儿刚正。
  却说那书生因见把他同类显出本相,心中不忿,故举着双剑向文龙没头没脑地乱砍。这里文龙同楚材本要寻他厮杀,岂肯让他施威!便各一同举剑上前,把他裹住。那个书生果然了得,左挡右架前遮后护,把两口剑使得呼呼地风响。战有十余个回合,他虽是个妖怪,怎当得这两个英雄天生膂力,剑法精奇?觉得渐渐地抵敌不住,只得虚掩一剑,跳出圈子而去。楚材、文龙两个哪里肯舍?亦从后追去。约赶有一箭之路,只见那个书生忽地将脚站住道:“我与你两个今日无冤,往日无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