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有遮盖的地方,庶不妨碍。”楚材道:“此时还到哪里去寻呢?”话还未完,早见林子外边隐隐的似有黄墙露出,因指道:“兀的不是寺院么?”文龙随着楚材指的所在看去,果见树林那边有一带高高低低的黄墙,参差显露。只因隔开尚远,辨不出什么所在,便道:“既有这个地方,敢则是好,我们且到那里去再处。”说着,便同楚材立起身躯,并两个童儿齐往黄墙那边走去。
  约走有二三里之遥,方看明果然是个寺院。寺门上有个匾额似乎年代已久,故四边早已剥去,惟上边的字迹尚不模糊。趁着月色一看,却是“藏经寺”三字。刚欲跨进寺门,忽然间寺门之内卷出一阵怪风来,吹得树上的树叶,地下的尘沙乱飞、乱舞。要知这阵风究竟是何怪兆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五回 显英雄古寺遇妖 救婵娟荒山斗法
    作事倘非奇特,焉能千古流芳?何来妖物太猖狂,也在深山放荡!
    血性本由天赋,英雄岂惧强梁!龙潭虎穴纵非常,也要奋身一往!
  却说楚材同文龙刚欲跨进寺门,忽被一阵怪风吹得毛骨竦然!慌忙一齐站住。往里定睛观看,见无动静,各将宝剑出鞘,执在手中,大着胆走将进去。再向四边瞧看了一会,又走至里面,细细查检。惟有一座破坍大殿,却无神像。直待走到寺之后面,见有一片空地,四围树木参差,中间一座大塔,却也别致。但见那塔直是高耸,后人有诗为证:
    五色云中耸七层,不知何代法门兴!远来客子时凝望,近处村童亦倦登。
    金铎声摇风四起,宝瓶影对月初升。可怜人迹无从见,难向山僧问塔名。
  两个人看毕,仍旧回至殿上。那月光照将进来,见有两座石拜台摆在中间,不觉心中喜悦。命童儿将两座拜台拂拭一回,一同坐下。看那地下时,似乎有人打扫过的,映着月色颇为光洁明净,不觉有些疑惑。因此各将身上衣服扎缚停当,仍将弓箭、宝剑跨在腰下,等候有何动静。又各议论了一番。
  直到三更光景,觉得有些困倦,刚欲闭目养神,忽地听得有人笑语之声,顺着风从后面吹来。两人慌忙立起,一齐走至后面,侧耳细听,却见声音从塔中出来。楚材愈觉奇异道:“深更半夜,又是在荒山里面,如何塔上有人说话!不是歹人,定是妖怪。”文龙道:“不要管他,我们且上去看明,便知是人是怪!”楚材:“不可。我们虽不怕他,却是初到这里,怎好卤莽!”说着,便顺手向东面一颗合抱的大树指道:“我同你先到这树上面悄悄的探看塔上动静,然后再作计较如何?”文龙道:“这是万全之计,有何不可?”又轻轻地嘱咐两个童儿,叫他隐在寺中看守行李,不可高声讲话,以致惊动他们。嘱毕,两个便放出平时练就飞云纵的工夫来。
  一转眼间,两个人各拣一枝大杈,蹿上隐在树叶中间。一些声息俱无。两个趁着月光,向那塔中看时,只见那塔的四面宽阔,塔之第三层上,里面台椅俱全,似乎俱是白石做成的模样,光润无比,却有三个人坐在上面谈笑赏月。一个身子瘦小,眼红嘴尖,身穿白色衣,两手上似乎有些黄橙橙的毛;一个上身穿白,下身穿黑,额上有一个极鲜明的红球,像是生在肉上的光景,那张嘴不知怎么,竟比人长出许多,颇觉难看;一个长马面,头上似有两个角肉,穿的衣服却是黄色,周身均有梅花斑点,颏下胡须倒有一尺余长。起初所讲的话却是听不清楚,后来渐渐地听得那瘦小身子的说道:“良夜客来,惜无佳酿,以供一醉,奈何,奈何!”黄衣道:“者清淡也是韵事,我们又非饕餐之徒,何必拘拘!”长嘴的道:“清淡虽是韵事,究不足消长夜,倒不如各把自己生平抱负吟诗一首,一则见我们并非俗品,二则借此消遣,庶不负月白风清之夜,你们以为何如?”瘦小身子的道:“究竟道兄风雅,既然如此,待我首唱,借此抛砖引玉。倘有不到之处,还祈斧削。”黄衣者长嘴的一齐说道:“彭道兄高才博学,没有不好的,休得太谦,快些请教吧!”瘦小身子的笑了一笑遂吟道:
    曾向巴山啸月明,洞庭霜落汉江清。禅开悟彻叨先觉,剑术传来泄不平。
    楚国加冠推俊杰,唐家伐叛显忠诚。千年灵异称通臂,又闹天宫旧有名。
  黄衣者赞道:“用典确切,簇簇生新,的是杰作。小弟虽有粗诗数句,恐不免有续貂之愧。”因亦朗吟道:
    碧水丹山日日游,苍松翠柏自为俦。每衔芝草成灵药,常驾云车赴十洲。
    名列东华朝五岳,身依南极共千秋。纷纷尘世皆旧梦,点点梅花永不休。
  长嘴的笑道:“两道兄珠玉在前,小弟不如藏拙的好,倒是不献丑吧。”瘦小身子的道:“这却不能。况又大家无事,兴之所至,何必拘拘工拙,一定要请教的。”长嘴的道:“既蒙雅爱,只得要乱谈了!”遂吟道:
    南岳峰头振羽衣,每从胎息见天机。翩翩赤壁横江过,矫矫青城带箭飞。
    雨后清溪看独步,月明华表羡双归。云间咸讶笙箫响,访道寻真四海栖。
  三人吟毕,互相称赞。正在扬扬得意之际,忽见塔的面后又走过一个人来。其人生得甚是可笑。那个身体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