碗,瞅妖妇不看,向周琏面上一照,随即收回。周琏打了个寒噤。
  苏氏回身就走,见周琏跟在后面,苏氏甚是惊奇。将周琏引到迎辉轩内,周琏便痴呆呆站在地下。周通、沈襄皆大喜。苏氏将适才如何照周琏出来说罢,不邪道:“你可将手伸开我看。
  “苏氏将手伸出,不邪用手一指,其字即无。周通等无不惊羡,向不邪道:“适承仙师用一字将小儿招来,足征法力。但此子神痴至此,还望仙师垂怜。”说着,跪了下去。不邪急忙扶起,道:“容易之至。此必系令郎吃了妖妇的迷药,我正要教他明白了,有话问他。吩咐尊纪盛一碗水来。”众家人顷刻取至。
  不邪在水内画符一道,着人与周琏灌下。周琏觉得从顶门一股热气,直贯至脚底。须臾,神清气爽。看见他父亲同叶先生陪一老道人坐着,忙问道:“妖妇可拿住了么?我此刻心上甚是清朗。”周通大喜之至,问他连日光景,和做梦一般。周通将他连日情形并面貌消瘦说了一遍,周琏甚是惊怕。周通道:“你此刻心地明白,皆这位仙师之力,还不跪求解救之法!”
  周琏即忙跪倒,叩头有声。不邪扶起道:“有我在此,保你无虞。”周琏起身,也坐在一旁。早有人将此话报与冷氏,冷氏快活的心花俱开,恨不得也同坐在一处,听个下落。随吩咐家人们,有关系话,即来通知。又暗中知会大小男女,不可谈论,防妖妇知道坏事。
  再说猿不邪问周琏道:“官人这几天心地糊涂,可还记得每晚与妖妇同睡时,他脱衣服不脱?”周琏道:“家中事一点记不得,惟有和他,事事皆记得。他每晚睡时,大小衣服俱皆脱荆”不邪问到此句,向周通道:“可吩咐大小尊管们都回避了。”众家人连忙避去。周通将院门拴了,然后就坐。不邪向周琏道:“官人今晚与妖妇同宿,可将他衣服不论大小,趁空儿尽数偷来,贫道自有妙用。若被他知觉,便大费事矣。”
  周琏听着仍着他和妖妇同宿,心上甚是害怕。说道:“我宁死在此地,也再不敢去了。”不邪道:“你若不去,他的衣服断不能来。贫道恐不能了结此怪。”周通道:“仙师必要他的衣服,有何用处?”
  不邪道:“贫道不肯说明,诚恐令郎害怕。今令郎不肯与妖妇同宿,我只得要明说了。此妖系一千五六百年一鱼精,也颇能呼风唤雨,走石飞砂。鱼有邪宝,又会变化,非等闲妖怪可比。所差者,尚不知过去未来事,故易治耳。以本领论,贫道:“可以强似他六七倍。只是偷窃了上元夫人寿仙衣,自必时时刻刻穿在身上。此衣刀剑、水火、各种法宝俱不能入。不便贫道,即岛洞上品金仙,亦无如他何。惟吾师戳目针可立杀此怪,贫道又未曾带来。当年吾师在半空中与此妖相遇,曾用飞剑和雷火珠诛他,不能损他分毫,反被他逃去。二位想;雷火尚不能打入,那刀枪剑戟还济得甚事!若不将此衣偷来,我又得去衡山领吾师戳目针来,岂不多一番往返?”周通和沈襄听了,相对吐舌。周琏自服法水后,心上明白,着实惧怕。今听明是个鱼精,他到胆子大起来了。他只怕的是蛇蝎蜈蚣、虎狼蛟龙等类,想算着鱼儿形像,也还看得过。总有毒气,也还不重。便笑道:“先生可说与我,是什么颜色,我好留心下手。
  “不邪道:“贫道从未见过,如何知他的颜色?你只尽数拿来为妙,断断不可令他知觉。同宿时,更要比素常情浓些方好。
  “周通道:“你的身子,我一家性命,在此一举。你须要随机应变方妥。我们今晚就在此处等你。”周琏连声答应。不邪道:“官人和我们坐久,此去他必生疑。若问你,你还照素常痴呆光景回答他。就请去罢。”
  周琏走至妖妇房中,妖妇果然心疑,问道:“你往那里去来?这半日方回。”周琏照前痴呆的样子,上床去与他相偎相抱的说道:“我适才去出大恭,被许多人将我围住,我就回来了。”妖妇道:“是什么人围住你?”周琏摇了摇头儿,妖妇见他还认识不得人,便将心放下。此晚周琏将门儿半掩半闭,预备下出路,和妖妇珲竭力斡旋了两度,便假睡在一边。挨至四鼓,听妖妇微有鼻息,灯儿半明半昧。素日妖妇将衣服脱下,俱放在迎头一张桌上,今晚周琏更是留心。悄悄的扒起,也顾不得穿衣服,光着两脚下床来。把妖妇大小衣服轻轻抱起,将门儿款款搬开,偷了出去,飞步至迎辉轩外。
  此时不邪闭目打坐,周通和沈襄守着一大壶酒,等候消息。
  猛听得家人大喝道:“是什么人?”周琏道:“是我。”周通、沈襄急接了出来。月光之下,见周琏赤着身体,抱着一堆衣服。
  周通忙问道:“得了么?”周琏应道:“得了。”不邪听得,跳下床来,四人在灯下同看。猛见不邪提起一件衣服,大喜道:“此衣到手,妖怪休矣!”周通等齐看,见此衣红如炭火,薄若秋霜。展开时颇长大,团来止盈一握。不邪也不暇讲论,急将此衣穿在道袍内,向众家人道:“快取朱红笔砚来!”须臾取至。不邪就在房内桌上,左手叠印,右手书符,口中秘诵灵文,向正东吸气一口,吹在符上,递与家人道:“此时妖妇未醒,可悄悄去贴在他住房门头上,自有奇应。”家人捧符去了。
  不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