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搴条拾蕊,沿波折流。池心宽而藻薄,浦口窄而萍稠。和桡歌之卫吹,接榜女之齐讴。去复去兮日色夕,采复采兮河华秋。愿同欢而卒岁,长接席而寡仇。于时边邮无事,四海永宁,殊方异类,箫管杂行。鸣环珮兮韵士,艳珠翠兮美人。
  怜曙野之绛气,爱晴天之碧云。棹巡汀而柳拂,船绕渚而菱分。
  掇碧茎以医景,袭朱萼以为裙。乃其含芬桂披,流晔椒涂。承恩辉于雨露兮,分绣采于翟榆;映园亭之皓月兮,迎贵戚之金舆。散清香于帘幕兮,郁仙境于蓬壶。休矣哉!向使时无其族,代乏厥类,独秀上清之野,不生中国之地。学麟凤而偶来,与鹣鹣而间至。将令众瑞彩没,群贶色阻,又何能狎而玩之,撷而取之乎?是其为物与珍贵,其为品也幽香。对妆则袅娜,比兰则芬芳;泛丽瓣于池内,寄白藕于方塘。譬连理之婚媾,同合浦之佳祥。常孤茎而千叶,每百子而一房。虽出身于泥沙,多见赏于君王。
  如玉做完,递与内官们送入去。待了片刻,只听得帘内凤语鸾音的说道:“此题极难着笔,那官儿做的虽未能句句切住并蒂,却也敷演的富丽。结尾一段,好似前文。可说与那官儿,回寓所候旨。”帘内的太监,照这几句话高声说了一遍。如玉走出坐位,跪在帘前,又叩了三个头,又听得帘内笑说道:“礼太多了。请起去罢。”如玉听得明明白白,是个娇媚妇人语音,口里不言,心里说道:“好个嫩响喉咙儿。”先前的那两个太监,将他导引出去。
  如玉走着寻思道:“今日这一考,真是大奇事。国王到不考我,用娘娘考起我来了。且与我出的题目,个个都有意思,到像要和我做夫妻的一般。适才在帘内笑着吩咐那几句话儿,也见有情,或者他就是公主,也未敢定。”又想道:“家国一理,那有做女儿的只管胡考人?”欲差人打听,又怕弄出事来。
  从此心上,又想上招驸马,挂起狐疑牌了。正是:未见终非实,闻名只道虚。
  琴心当面奏,方识是相知。
  
第六十六回结朱陈嫖客招驸马受节钺浪子做元戎
  词曰:
  织云弄巧,双星飞度,银汉迢迢堪慕。郎才女貌喜相逢,胜却人间无数。
  受恩既深,尽忠有路,难说此心恐怖。登台誓众,守甘棠,说不得朝朝暮暮。
  右调《鹊桥仙》
  且说温如玉自从考后,早有人与他送了暗信,方知那日就是公主考他,得意之至!每日家胡思乱想,把这“招驸马”三字,日夜挂在心头。那一日才下了衙门,见两个家人如飞的跑来,报道:“丞相和元帅来拜,现有帖。”如玉看了看,见写的都是眷寅教弟帖,心里说道:“他两个素常都与我是侍生帖,怎么今日又这般谦恭起来?”又想了想,笑道:“必是那话儿发动了。”随吩咐家人备茶。少刻,听得喝道声相近,如玉接将出去。只见海中鲸、黄河清两人入来,俱是满面笑容,揖让到大庭,行礼坐下。先是海中鲸道:“大人恭喜了!”黄河清也接着道喜。如玉心上已大明白了,笑问道:“晚生有何可喜?
  “海中鲸道:“大人如此谦称,是不以好兄弟待我二人,以禽兽待我二人了。”如玉道:“官职高下有定位,温某何敢妄自尊大!”
  黄河清道:“今午主公将我二人传至内庭,言及公主年已二十二岁,意欲招大人做驸马,还是迟几年的好,还是近月举行好?我与海大人奏道:’温某自服官以来,已经两月,臣等留心查看,实系诚敬供职之员,其人才学问,允堪与公主配偶。
  主公若怕他心性不测,臣等俱敢以身家相保。’主上听了大喜,又言:’成亲在内宫,恐行走不便,二卿可于官房内拣高大富丽可做公主府者,速刻修理,以便择吉,完此良缘’等谕。我两人又奏道:’官房可做驸马府者甚少,已将主上常游幸的聚锦宫奏准暂行借用,俟大礼成后,再行修造迁移。’主上又道:‘二卿可传寡人旨意,说与温如玉知道。’这岂不是天大的喜事么?”温如玉听了,满心奇痒,向二人道:“主上洪恩,不弃葑菲。又得二位大人始终玉成,我温某惟有叩谢而已。”说着,拜了下去,慌的二人还礼不及。如玉又问道:“主上既有此天大的隆恩,不知在几时举行?”二人道:“已命太史择吉,想来也只在数日内。”说罢,三人又叙谈了好半晌,方才别去。
  把一个温如玉喜欢的手舞足蹈,日盼佳期。此后大小文武官,无一不来钦敬,逐日家酬应不暇。
  又过了半月,国王颁了驸马的服色,午间同掌礼官演礼。
  至第三日辰牌时分,如玉带了束发紫金攀龙冠,冠上嵌大珠一颗,两边插金花二朵,身上穿了大红川锦蟒袍,腰间系了玲现白玉带,足下踏了云跟厚底朝靴,坐了人抬大轿。随侍人等,早摆列了驸马的执事。驸马府下诸官,一个个也是鲜衣怒马,跟随在轿后,入朝谢恩,行亲迎礼。那閤城百姓,老少男女,各屯街满巷的观望。如玉入了朝,先在国王前谢了恩,又入宫到国母前谢恩,随即到公主宫门前禀到。太监们请入里面一个小阁儿中吃茶,等候吉时。天觉未牌时分,只听得宫内一派音乐和鸣,一个内官向如玉道:“请驸马爷宫门外伺候公主鸾舆。
  “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