顽法,顽闹的无趣味了。”
  陆芳等俱跪在面前;元相公跑来,抱着于冰一只腿,啼哭不止;众仆妇丫头也顾不的上下,一齐动手,把于冰横拖倒拽,拉入房中去了。从此大小便总在内院,但出二门,背后妇女便跟随一大群,卜复栻日日率领小厮们把守东西角门,到将于冰软困住了,虽百般粉饰前言,卜氏总是不听。直到一月以后,防范的渐次松些,每有不得已出门,车前车后,大小家人也不少了十数个跟随。于冰日思走路,再想不出个法子来。又过了月余,卜氏见于冰饮食谈笑如旧,出家话绝不出口,不题一宇,然后才大放怀抱,于冰出入,不过偶尔留意,惟出门还少不了三四个人。
  一日,潘公子拜谢辞行,言将潘大尹灵柩起旱至通州下船,方由水路回籍。于冰听了,算计道:“必须如此如此,我可以脱身矣。”到潘公子起身前一日,于冰又亲去拜奠,送了程仪。
  过了二十余天,忽然京中来了两个人,骑着包程骡子,说是户部经承王爷差来送紧急书字的,走了七日才到。柳国宾接了书信,入来回于冰话,于冰也不拆开,先将卜复栻、陆芳等约入卜氏房中,问道:“怎么京中又有姓王的寄书来?”陆芳道:“适才听的是王经承差人来的。”于冰道:“他有什么要紧的事?不过要借几两银子用。”向卜复栻道:“岳父何不拆开一读。”复栻拆开书字,朗念道:昔尊驾在严中堂府中作幕,宾主之间曾有口角,年来他已忘怀。近因已故大理寺正卿王大人之子有间言,严府七太爷已面嘱锦衣卫陆大人,见字可速刻带入都斡旋,迟则缇骑至矣。
  忝系素好,得此风声,不忍坐视,祈即留神,是嘱。上不华长兄先生,弟王玙具。
  众男妇听了,个个着惊,于冰吓的呆在一边。柳国宾道:“这不消说,是王公子因我们不亲去吊奠的,送的银子少,弄出这样害人的针线。”卜复栻道:“似此奈何?”陆芳道:“这写书字人,大爷何由认的他?”于冰道:“我昔年下场,在他家住过两次,他是户部有名的司房。”国宾接说:“我们都和他们相熟,是个大有手段的人。”陆芳道:“此事身家性命关系,刻不可缓。大爷先带两千入都,我再预备万金,听候动静。”于冰道:“有我入都就是,银子只带一千罢,用时我自寄字来龋你们快预备牲口,我定在明日早起身。”又吩咐众人道:“事要慎重,不可传的外人知道。”众家人料理去了。
  把一个卜氏愁的要死,于冰也不住的长吁。到了次日,于冰带了柳国宾、王范、冷明、大章儿,同送字人连夜入都去了。正是:郎弄悬虚女弄乖,两人机械费疑猜。
  於今片纸赚郎去,到底郎才胜女才。
第六回柳国宾都门寻故主冷于冰深山遇大虫
  词曰:
  捉风捕影逃将去,半神半鬼半人。致他拚命怨东君,空余愁面对西曛。
  客途陡逢惊险事,如痴如醉如昏。百方回避幸全身,夜深心悸万山中。
  右调《临江仙》
  话说于冰带了国宾等,连夜入都,不数日到了王经承家内,将行李安顿下,从部中将王经承请来。王经承问:“假写锦衣卫并严太师话,到的是甚么意思?你要对我说。”于冰支吾了几句,王经承听了,心上不甚明白。本日送了二百两银子,王经承如何不收,连忙吩咐家中,与于冰主仆包了上下两桌酒席,着饭馆中送来。于冰又嘱托了几句话,王经承满口答应,次早即邀于冰同出门去办事。于冰要带人跟随,王经承道:“那个地方,岂是他们去得的?只可我与你同去。”于冰道:“你说的极是极是。”又向众家人道:“我下晚时即与王先生同回。”
  到了定更时候,王经承回家,却不见于冰同来。国宾等大是着急,忙问道:“我家主人哩?”王经承道:“他还没有回来么?”国宾道:“先生与我家主人同去,就该和我家主人同回。”王经承道:“他今日约我到查家楼看戏,他又再三嘱咐我,只说到锦衣卫衙门中去。又怕你们跟随,托我止住你们,想是为京城地方你们不惯熟,和人口角不便。及至到了查家楼,止看了两摺戏,他留下五两银子,着我和柜上清算。他说鲜鱼口儿有个极厚的朋友,必须去看望,若是来迟,不必等我。我等到午后,不见他来。我们本司房人请我去商酌事体,只弄到这时候才回。他此刻不来,想是还在那个朋友家闲谈。”
  国宾大嚷道:“你将我主人骗去,你推不知道。你当时就不该同去。我只和你要人。”王经承道:“这都是走样第一的话儿。我和你主人是朋友,我又不是他的奴才,我又不是他的解役,他要拜望朋友去,难道我缚住他不成?”国宾冷笑道:“先生,你不要推睡里梦里,我家还有你的书字哩。你将我主人用书字骗在京中,我和你告别三府六部,总向你要人。”王经承道:“你家有书字,难道我家没书字么?你主人托成安县潘知县之子寄字与我,说家中有大关系事,被人扣住,非假严中堂名色走不脱,着我写字雇人去叫他来京,许了我二百两银子。书字现还在我家内,银子是昨日与我的,怎么反说是我骗他?况此时天色尚早,到二鼓不来,明日一早他就来了,怎你就慌张到这步田地,说出告状的话儿来?”国宾道:“你那里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