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。请问老国母同皇上的意见,意欲把小女赐婚那一个呢?”皇后道:“我看这个婚姻倒很做得。”太后道:“不是我说句仗意话,大约韩世忠这个孙女,除掉这人也没处去择婿;这个英雄,除掉韩世忠这个孙女也没处去娶妻!韩命妇,朕对你老实些说罢,这人不是别人,就是现今湖西营提督杨将军,前日回銮的时节,皆是一起立功;兼之两人武艺不相上下,而且他虽然幼无父母,却系老令公的近支,可算皆是忠臣之后。你回去对朕这个干孙女开导开导,就说这件事朕已代他做着八分主了!”

黄氏夫人心里正然感激,但自己想想这位小姐,有些不能造次;况我临上轿时,他还同我说过叮咛至再。我若全行做主,设若将后牙齿舌头有点相撞,我这个干系岂不要担承他一生一世?想罢,便回奏道:“既承老圣母这样高厚的恩典,臣妇自当遵命。臣妇回家后自当斟酌一当,再为覆奏是了!”西宫道:“男婚女嫁,古之常礼。韩命妇也要拿出些主张来才好。”就此谈说一会。太后又问赛云飞性情以及同韩毓英可还相得?黄氏夫人真个说得他们两个人同一个人似的。西宫道:“将后效娥皇女英,倒也是一件胜事。”太后道:“心性虽密,正媵须分,续后再议罢。”当下酒饭已完,黄氏夫人便起身谢席,告辞而出,宫前上轿,一直回了王府。可怜这黄氏夫人老实得真个有趣,几回要同女儿开口,就同有些不好意思样的。一直到了韩毓贤放学家来,反转自长至短的同儿子谈,故意叫女儿听见,末后又说到赛云飞这一段,韩毓英便偷眼同赛云飞一笑。那赛云飞觉到脸上有些发臊的,没命的逃进房里去了。

韩毓英听得宫中这一切言词,心中早有成见,当晚抽笔就做了一个奏折,上写道:

臣女韩毓英诚恐惶恐,敬谨跪奏,为沐恩深厚,冒昧陈情事:窃以关雎开王化之风,免-重武功之德。男女正婚姻时,君王之道成占;男有室女有家,父母之心成有。臣女幼承闱训,长读诗书。叨功臣后裔之光,邀圣主栽培之意。猥以微功,谬膺上赏。出荜户蓬门之贱,跻金枝玉叶之班。感激之私,莫名成颂。今蒙皇太后、皇上慈注无涯。恩浃弥既,宣传臣母,议及婚姻。礼属当然,情何敢读。然而妇随夫倡,终世所关;文学武功,毕生之宝。惟相齐而相等,则诚心无欺慢之端;苟或劣而或优,则属目少平和之色。臣女本为蒲柳,杯卷或近于矫揉;杨郎虽属天人,星斗未观其咳吐。为此缕陈曲衷,敢求恩剖。伏乞皇太后、皇上圣鉴,训示祗遵!谨奏。

韩毓英写毕,便送母亲看了一看。赛云飞因说话之中与他也有些瓜葛,所以韩毓英做奏折,黄氏夫人看奏折,他反离得老远的不来闻问。到了次日,韩毓英又加了一封信,着韩受送到礼部,托礼部堂官代奏。过了一日,便由宫门抄出批来上谕道:“拆阅,有旨。”就此降了一道旨意下来,并不提及“婚姻”二字,托言闻得杨魁、韩毓英二人文武兼备,不知孰优孰劣?定于九月初一日,着礼、兵二部,将杨魁、韩毓英送至太初殿考试文学;初三日,送至南上苑考试武艺,候朕品订高下。又在韩毓英旨上亲笔批道:“哈女赛云飞,如文才武艺能合考格,仰即一体与试,钦此!”

这道旨意一下,礼、兵两部随即派了差官,一面传知湖西营,一面传知韩王府。到了九月初一这日,礼部便将杨魁、韩毓英、赛云飞三人送至太初殿。是目却不行礼,进考试定章,皇上坐在御座上面,东边派太子监场,西边派静一公主监场。内监唱名接卷已毕,杨魁就了东边座位,韩毓英、赛云飞就了西边座位。转眼之间,题旨已下,只见两面朱漆红牌,上写着道:

四书义题

子曰由知德者鲜矣义

子曰孝哉闵子骞义

人不知而不温义

诗题七绝

夏日限冰韵

秋云限桃韵

冬雪限瓜韵

以一义一诗为完卷,义取讲明经义,不重铺叙。限午初缴卷,迟则不阅。

三人看了题牌,各拈一题摊卷就写。才到巳正时分,三人便不先不后,将卷缴至御案收掌太监收下。另有两名太监,分路把三人送出:自必归营的归营,回府的回府。这也不须深表。单言皇上由点名之后即退入后宫,到了午牌时分,只见一个太监将三人的卷子恭呈御览。皇帝揭开头一本一看,却就是杨魁的卷子。上写道:

子曰由知德者鲜矣义

下论卫灵篇有由知德者鲜矣一章,朱注由呼子路之名而告之也。但朱子因孔子单单说了这一句话,并无所以责备子路所以德少之故,因追寻远脉,称此章因愠见而发。臣魁按:此说大非。这一章书实系下节无为而治章的帽子。知读智,由从也。其语意同以约失之者鲜矣相似。孔子因五常之中,智德最难,所以一日偶然叹道:人世之上,由古及今,人能从智德少了。这句话突如其来,本说得不甚明白。所以记书的弟子,深怕后人不知,特为取夫子论大舜无为